紅木扇門關合……
天黑,室內點滿了蠟燭,景湛仍覺得屋子不夠明亮。
他拔走一隻燭台燃燒正旺的蠟燭,單手舉蠟,輕聲走去躺床昏睡的女孩身邊。
紅木床兩側掛著白色珠簾,景湛將蠟燭放至一邊,迅速褪掉黃靴黃馬褂,直接上床……
珠簾落下的前一刻,景湛長臂伸出將蠟燭拿了進去。
“疼……”
顧清越無血發白的唇抖動,聲音細小:“阿狸好疼……”
“小狐妖,你叫阿狸?”景湛盤腿而坐,蠟燭對著顧清越的臉照亮,輕柔摩挲她擰蹙的柳葉彎眉。
顧清越胸口疼得厲害,額頭生汗,景湛拿過枕邊帕巾為她擦拭。
“小阿狸,很快就不疼了。”他眉目帶笑,柔聲似溫潤的玉:
“我這裏有最好的禦醫,明日你若不醒,我替你殺光他們為小阿狸出氣,可好?”
顧清越聽不清,有瞬間神誌恍惚的時候仿佛聽到了景湛的聲音。
這道熟悉的聲音直接入了夢魘。
夢中,景湛在黝黑的樹林裏追著她咬,她拚命逃拚命逃……
景湛手臂突然變成兩百米長,大掌像鐵錐子似的狠狠掐住她肩膀。
森狠狠血紅的麵色仿佛電視裏麵演的吸血鬼。
“就是這雙手。”景湛眼眸陰厲地瞪她,“你就是用這雙手捅死我的。”
她在夢裏擺手求饒:“不是不是,我狐丹都給你了,
我現在就是一隻沒用的狐狸,景湛,你發發慈悲放了我吧。”
“放了你?”景湛盯著她那雙軟白的手流口水,
忽然張開血淋淋的大嘴,“昂嗚”一口,咬掉她大半截白嫩手指頭。
景湛唇邊溢著她的鮮紅,邊嚼邊笑著說,“小阿狸可真好吃……”
“別吃我別吃我,景湛我錯了,我是臭的,我不好吃……”
顧清越霍地睜開美目。
深更半夜,燭台蠟燭全熄,古色生香的室內漆黑。
唯有景湛手裏有抹亮光,燭光映在下頜處,一身白衣,黑長發絲隨意散瀉,抓著她手擱嘴裏亂啃。
聽見她在喊,景湛瞳孔激動地顫,含糊不清幽森森道:“小阿狸,你醒了?”
“啊!!景……!鬼啊!!”顧清越破嗓尖叫,脖子往後打挺,臉色煞白,頭無力歪躺,眼睛再度閉合。
景湛一貫冷靜的麵龐霎時浮顯焦急,“小阿狸,小阿狸。”他心慌焦躁地叫著。
發現女孩胸脯起伏力弱,他頓時將蠟燭丟掉,抱起女孩火燒火燎往外跑。
後半夜值守宮女在外打瞌睡,聽見男人焦急晃晃地喊:“小阿狸堅持住,不要死,我帶你找禦醫!”
“陛下,您這樣……”宮女本想說,姑娘胸口有傷,他抱著人又跑又跳地顛簸,傷口容易崩……
然則,穿著白褻衣披頭散發的男人,眼梢不夾她,
一雙鋼鐵般的臂裹緊紫發半狐女孩,火速衝出竹林……
宮女望著瘋癲聖上的背影發怔,身後一陣“劈劈啪啪”
好像是東西燃燒的聲音,並且燃的物件還不小……
她回頭一看,立即拍著大腿尖聲喊:“糟了!!走水啦!快來人啊!竹園走水啦!!”
這晚……
皇宮鬧得簡直雞飛狗跳。
與此同時−−
深夜。
景湛衣褲整齊利落,黑衣帽衫外是一件防刺衣。
手持武器,“哢嗒”上膛,冷臉攜眾人衝入幽冥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