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把家裏摔的亂七八糟。

前半夜還一直往外嘔血,直到後半夜,情緒才平定下來。

兩人早上出去還好好的,甜蜜幸福又恩愛。

結果,出去兩三個小時。

回來的時候,一個昏迷不醒發高燒,另一個渾身是血。

臉上大大小小全是傷……

李伯愁眉不展地走去廚房。

沈宴將配好的凝神湯遞給他,“你先送過去吧,景少爺應該還沒睡。”

“這……”李伯猶豫著接過。

沈宴料到他不敢冒險上樓,便拿回湯碗,“算了,我去吧。”

既然沈宴主動請纓,李伯也不多推辭。

麵對今晚的景湛,他多少有點瑟瑟發抖,不敢貿貿然進去打擾。

沈宴走上二樓,來到臥房門前,敲了幾聲門。

裏邊沒人應聲。

但沈宴猜景湛肯定沒睡。

以景家人的性格,被愛人欺騙與背叛,等同於要去他們一條命。

景湛怎麼可能睡得著。

隨後,他再度“叩叩”敲了兩聲。

時間過去半分鍾……

房門“哢。”

被人從裏麵打開。

室內昏暗,沒有光亮。

沈宴往裏打量了眼,想看看顧清越有沒有醒。

“你在看什麼。”

少年的聲音猶如許久沒沾過水般幹裂嘶啞。

走廊吊掛的雛菊紋燈,映射出餘散的光輝。

清清冷冷的光暈傾瀉於景湛青紫陰翳的麵頰上。

沈宴望著他血紅的眼球,望的有些怔愣。

“我問你在看什麼。”景湛忽然發怒,“你也想搶走我的阿狸是嗎!”

沈宴在少年咆哮地怒吼中立馬回神。

他露出標準和煦的笑容,“顧小姐是您的,在景家誰敢跟您搶。”

“對,我的,阿狸是我的。”景湛眼神有一瞬飄忽。

掌心死死攥緊門把,骨節攥的僵硬發白。

他恍恍惚惚重複:“沒人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阿狸是我的。”

沈宴推了推眼鏡,鏡片下,斜長的眼眸笑意不明。

他道:“我聽顧小姐口中總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他說完,身軀頓時湧進砭人肌骨的寒意。

景湛陰沉地盯凝他,“你敢在這間屋子裏,提那個人的名字,我不介意,現在就弄死你。”

沈宴被少年的眼神震了震,接著,他笑意溫煦地說:

“或許……我可以替景少爺,進入顧小姐的識海裏去看看?”

景湛盯著他的眼睛,等他說出下文。

少年的目光冷鬱沉寂,恍若萬丈深淵,叫人無法窺視。

沈宴在外見慣了凶狠惡極得人。

但像景湛這種,不用任何動作和語言。

僅憑一個眼神,就可以輕易將你震懾在原地,無法動彈的人,少之又少。

沈宴定了定心神,道:“我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倘若景少爺想要知道顧小姐,是不是真心愛你,我試試便知。”

聞言,景湛空寂的眸子動了動。

他掀起眼簾,直勾勾瞅著沈宴的眼睛,恍如在看一團死物。

“你說,你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少年語調平緩,猶如夏日裏寧靜的海水。

可如同含了沙粒般嘶啞的音質裹挾著絲縷病態。

沈宴端著湯碗的手僵了僵,嗓音和潤:“對。”

“那你知不知道……”景湛覷起陰鷙血紅地眸子,“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