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少年赫然而怒的臉。

宛如室外說變就變得天,讓人捉摸不透。

顧清越現在特別想說一句,她怎麼知道啊?

一大清早就開始亂發脾氣,而且她的肩膀,手腕,被他捏的好疼……

景湛陰鬱著臉,等待片刻。

見她細眉輕皺,穠麗的唇瓣緊抿,仿若思考不出自己哪有問題。

“說不出?”景湛忽然沉聲問她。

顧清越踮起腳尖,用另一隻手撫摸他的發絲,想用這種方法穩住他的情緒。

她忍著疼意,柔柔開口:“培訓是景爺爺安排的,他昨晚特地叮囑我們要過去。”

“阿狸姐姐。”景湛喊了聲她的名字,將她虛與委蛇的話阻斷。

隨後,他伸出手指,輕輕摩挲顧清越軟涼的紅唇。

他盯著指下的櫻紅,低沉沙啞道:“少拿爺爺來壓我,你明知道,他管不住我。”

景湛說的沒錯。

景老爺子從不管他,也從不以長輩身份教育他。

他就算做再過分的事,於景家而言,全都可以視而不見。

隻要他開心,他高興,他想幹什麼都行。

顧清越唇瓣動了動,在心琢磨好說辭,輕輕移開他的手。

又道:“景爺爺畢竟是長輩,他年紀大了,我們應該多聽話,少讓他操心。”

“聽話?”景湛忽而低低笑了起來。

笑聲低沉沙啞,帶著股動聽的磁性,可音調卻詭譎的惹人心驚。

他後腰抵住樓梯扶手,一腿微微曲起。

眼睛泛著異常的血色,唇瓣向上勾翹。

隻看唇的話,仿佛他此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景湛笑著問:“那阿狸姐姐認為,怎麼樣才算聽話?”

顧清越咬了咬唇,輕聲說:“至少偶爾順從一次吧。”

“順從。”景湛點頭重複。

少年適才所有陰沉憤怒的情緒,好像忽然間變得平靜起來。

李伯等人站在廳後,抻長脖子觀望這邊的情形。

看他情緒逐漸平複下來,沈宴剛想轉身退出去……

樓梯口“嗙當”一聲。

擺放在牆壁裏的翠玉花瓶摔碎滿地。

隨後便是少年狂躁地怒吼,“順從?聽話?”

他死死攥住顧清越發抖的肩膀,臉色陰翳的駭人心魄,“這麼多年,你聽過他的話嗎?”

“怎麼偏偏這次,你就想聽他的話了?”

顧清越已經有兩三年沒見過這樣發瘋景湛了。

雖然景湛從沒弄傷過她。

可每次見到他發瘋,心底仍止不住打顫。

沈宴和保鏢們動作麻利取出要用的東西。

此時,他們站在正前方做準備,一旦發現情況不妙,隨時衝上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客廳隻剩少年粗重的喘息。

顧清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總不能說實話吧?

而景湛的耐心也有限。

得不到顧清越回答,又開始用力拽她往樓上走。

“景湛,我……”顧清越終於開口,可張張嘴,她又吞了回去。

景湛現在已經不想聽她狡辯了,大腦裏的筋脈“噔噔噔”亂竄亂跳。

直竄得他心煩意亂。

隻要想到她為了跟溫羨安見麵,就對自己不管不顧,他整顆頭都快疼炸了。

他現在要把阿狸關起來,藏起來。

他絕對不允許阿狸離開自己!

身後的沈宴,李伯,許進,其餘保鏢一路衝刺跟了上去。

直到進入臥室前。

景湛拉著人,佇立在門口,猩紅瘮人的雙眸向他們狠厲凜去。

“誰活膩了,盡管跟進來。”

少年陰寒攝人的聲音,仿佛嚴嚴冬日風雪之後凝結成的冰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