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嵐也飄過來,像個大哥哥一樣假裝摸著我的頭,嗓音微哽,“不許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蹲下身子止不住地抽泣。

今天過了,就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是真的陰陽兩隔,以後相見也隻能在夢裏……

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張媽張爸也站在旁邊安慰著,他們心情也跟我差不多。

“寧寧,我們走了啊,你要照顧好自己,”月月透明的胳膊抱住了我,哽咽道,“想我們的話,就來這裏看看我們。”

“寧寧,誰要是還敢欺負你,我一定去他夢裏嚇死他,這是你曉嵐哥的新技能。”

我輕輕搖著頭,喃喃的話語充斥著心酸,“如果能回到小時候就好了……”

哭得腦子脹痛,站起來時眼前一黑,使勁捏了把肉,疼痛傳來我才緩過來。

我茫然的看了看身後早就埋好的兩個土堆,哪裏還有西月和張曉嵐的身影。

我抬起沉重的腳步往家裏走去。

路過村長家,裏麵鬧得雞飛狗跳。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拉住了我。

“你跟我走!”

我的腳步頓住,順著那隻手望了過去,“怎麼了?”

“主人情況很不好,不肯治療也不準人靠近。”白玉臉頰緊繃著,“你必須跟我回去。”

我心中一疼,隨意地甩了甩手,語氣中夾著一絲無奈,“我不想回去。”

“主人現在很需要你,隻要主人肯治療,你馬上就可以走!”白玉的臉色沉了下去。

“我去就能幫他醫治嗎?”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聲音輕得連自己都聽不見,“我去了說不定他傷得更重。”

“你必須跟我走一趟!”

白玉的動作很快,帶我到了牧玄燁的房間,還是之前那間。

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強烈嗆人的酒氣。

我斂了斂心神,推門進去,入眼皆是滿地都是各種的酒瓶子。

“嘩啦——”

一個酒瓶砸過來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跳到一邊才躲開。

“滾!”

牧玄燁低聲怒吼,坐在床邊不停的酗酒,左袖空空如也,身上的衣裳也沾著幹涸濃厚的血跡,他醉得不省人事,動也不動地倚在那裏繼續灌著酒,快要瀕臨破碎一般。

心口像是被針紮過般劇烈疼起來,我撿起擋路的酒瓶子放到一邊,不由自主的上前,“……你怎麼不治傷?”

我隻是很低聲喚了他一句,眼眶卻立刻就紅了起來。

他聽到我的聲音,密而長的睫羽輕顫了幾下,緩緩掀開眼皮看著我。

那雙漆黑如墨般眸在倒映出我的容貌時,先是露出片刻悸動與欣喜,隨之變為無邊的傷痛與憤怒。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語氣一滯,帶著一點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