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剛才更為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我暗了暗眸,伸手奪過他手中的酒,撥開他額前被汗浸濕的碎發。

黑發淩亂的披散在逐漸消瘦的肩上,牧玄燁一把拽住我的手甩開,絕情地往後推開,涼薄的聲音中帶著森然的寒意,“你不要我就算了。”

我猝不及防踩在玻璃碎片上,玻璃片紮進我腳裏,我強忍著眸底的刺痛,喉間擠出一句幹啞的話,“就因為這個?”

“滾!”牧玄燁看都沒再看我,暴戾地將沒喝完的酒瓶砸了出去,地上酒頓時飛濺而出。

我強忍著心痛,心仿佛被他一點點侵蝕,不自覺地柔軟下來,“對不起,我又沒說不回來。”

隻是當時有個機會可以讓我逃開,當時肯定就會選擇跑,隻是我不知道他會這樣,我見不得別人因為我難受,我心裏也會心疼。

那我可真賤。

“你的對不起算個什麼東西?”他坐直身板,狠狠地睨著我,像是不甘心又不甘絕望,嗓音喑啞得可怕,“我不需要!”

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胸口也似被刀絞,靠近他的每一步都覺得是心髒的淩遲,我站在麵前輕輕抱住他,僅僅兩日,他就變成這樣,兩眼一熱眼淚就控製不住往下掉,“好……了,我不跑了就是了。”

“你又騙我!”牧玄燁的身體僵住,嗓音虛弱而低沉,大掌甩開我就要起身走開。

我急忙顫抖著抓住他的手,“我不騙你!”

我真的好害怕他會出事。

牧玄燁高大的身影頓住,黑色的玄衣掛在他身上,露出胸口刺眼的傷痕,他寒星般的眸子睥睨著我,眸子全是冷意。

我抿著唇看著他,大腦一瞬間的空白,俯身輕柔地吻在他那血腥的薄唇上,一點點吻去他唇角的鮮血,唇齒間都是烈酒與血液的香濃。

眼角的淚不受控製地滴在他的臉上,我急忙抬頭去要給他擦去時,牧玄燁反手扣住我的後腦勺,顫抖著睫毛加深這個吻。

我為什麼這麼難過,終究還是心軟了。

牧玄燁越吻越深,他帶著無邊的狂風暴雨逐漸化為溫柔纏綿,我動作很生硬卻也努力回應著他,向他述說著難以言表的情意。

過了良久,他才放開我,狹長的眼眶紅得厲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遲遲不肯開口跟我說話。

我幫他擦去額頭的汗水,將他抱在懷裏,感覺到另外一邊的空蕩,心中刺痛,“先看醫生好不好?”

看著滿地的酒瓶,就覺得心裏難受,這短短兩天,他到底喝了多少,就這麼對待自己的生命嗎?這麼糟蹋自己?

他輕輕的應了一聲,我鬆開他就要出去叫醫生。

垂在身側的手卻突然被拽住,他死死的盯著我。

“我去叫醫生,你等我會。”剛跨出兩步,腳跟就傳來玻璃片更深度刺入的疼,我咬唇忍著,快步跑了出去。

當我回到房間裏時,卻不見牧玄燁的身影。

衛生間傳來聲響,我使勁敲著衛生間門,“你在裏麵嗎?快出來!”

衛生間門緊閉著,裏麵的人卻始終不給我答複。

我急得又差點憋不住流貓尿,門突然從裏麵打開。

“你怎麼不說話?”我拉住他的手,一臉緊張的看著他,他的狀態好不對勁啊,連忙哄道,“我真的不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