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濃說:“那我先睡會兒覺了。”
楊文菌能看得出來小濃很失望心情很沮喪。在關門的時候,他看到小濃躺在床上,床微微顫動著,他心想,這姑娘可真胖呀。
天黑了之後楊文菌又給馬學病打了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馬學病說:“我不回去了。”
“那你不回來這女的怎麼辦呀?”
“你看著辦吧。”
“總不能讓她住這兒吧。”楊文菌說。
“當然不能住這兒了,”馬學病說,“你給她找個旅館住,最好能讓她明天就消失。”
“你這人太操蛋了。”
馬學病哀求著說:“我也沒辦法,哥們兒你就幫我一次。”
很晚了,楊文菌推開門發現小濃躺在床上還在睡覺,胖嘟嘟的臉睡得很香。他在想是不是要把她叫醒,看著時間越來越晚,終於還是把她喊醒了,說:“天很晚了,去吃飯吧?”
小濃起床睡眼惺忪地說:“好吧。”
他們在地攤上點了菜,楊文菌問她喝不喝酒。
小濃說:“那就喝點吧。”
楊文菌爽快地要了幾瓶啤酒,和陌生人不喝酒就不知道說什麼,喝點酒就有話說了。對楊文菌來說喝酒還能刺激大腦使自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女人都喜歡談吐幽默的,這讓人覺得有意思,不過也有人覺得不說話顯得有思想有內涵。反正任何事情人類都能給出合理的解釋,這叫自圓其說。也就是從吃飯的時候開始,楊文菌的心裏有了別的想法,他看著麵前這個女的,覺得生活真的充滿了意外。在此之前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她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從河南來到山東,現在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喝酒。
“聽馬學病說,你很喜歡寫詩。”
“不是喜歡,”小濃說,“是熱愛。”
“那你為什麼熱愛寫詩呢?”楊文菌問。
“你這問題還真把我問住了,”小濃說,“覺得有意思唄,沒意思當然不會做了。”
一開始楊文菌就感覺到和小濃溝通有障礙,或者說,眼前這個女的根本就沒多少興致要和自己說些什麼,然後楊文菌就開始自己喝酒了。
吃了一會兒,小濃突然問楊文菌,“那你是做什麼的?”
“我畫畫。”
“畫家呀。”小濃說。
“還稱不上畫家。”
“那你為什麼要畫畫呢?”
“這能有什麼為什麼,”楊文菌說,“覺得沒別的事情可以做。”
小濃說:“就是嘛,你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畫畫,還問我為什麼喜歡寫詩?這都是一個道理,生活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凡事都講究個為什麼,那活著多沒意思呀。”
楊文菌發現小濃挺能喝酒的,就不打算再讓她喝下去了,一來喝酒的錢還是自己掏,二來萬一她喝多了自己是背不動她的。
“我們別喝了吧,”楊文菌說,“一會兒我給你找個旅館你住下吧?”
“真麻煩你了。”
“沒關係。”
楊文菌在街邊找了個看上去比較不錯的旅館,然後就領著小濃上去了。一進門,小濃就脫了衣服露出了大大的乳房,然後就脫下了褲子露出黑色的三角褲。楊文菌說:“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報答你呀。”小濃說。小濃說自己今年十九歲,學的是計算機專業,剛從一所職業學校畢業不久。之前有個網友讓她去鄭州,她們負責給自己找工作。然後小濃就從老家去了鄭州,去了之後才發現那兩個女網友根本也沒有工作,整天無所事事,等把自己的錢花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趕自己走。小濃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剛好在網上碰到了馬學病,就來到這裏。說著說著小濃哭了起來,哭得很大聲,楊文菌就哄她:“你別哭了,讓人聽見了不好。”
小濃說:“還是你對我好,請我吃飯還找旅館給我住。”
“應該的。”楊文菌不好意思地說。
淩晨的時候楊文菌穿好衣服離開了旅館,他心想這事情就到此結束了。
第二天馬學病見到了楊文菌,然後問:“昨晚和小濃怎麼樣?”
楊文菌情緒低落地說:“我們上床了。”
馬學病說:“這不是好事情嗎?”
楊文菌說:“我懷疑她有艾滋病。”
“為什麼?”
“直覺。”
馬學病說:“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今天早上我才想起來,她是河南的。”
“河南的怎麼了?”
“河南艾滋病的多呀。”楊文菌說。
“那也不都人人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