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月白之前就是為了看清那棵跑得飛快的樹到底長什麼模樣,因此才一時掉了隊。他回想起當時自己在被楊三牧拉走前的最後一刻,剛好看清了那棵樹有著橫生兩道刀疤的怪臉。
“什麼?你說昨天就是它追著我們?那我們剛才豈不是虎口脫險?”
華花拍著胸脯說道,她心裏不禁感到了陣陣後怕。
仁丹從楊三牧家廚房中翻到了一些食鹽,她把食鹽稀釋在朱砂粗鹽裏,暫時補上了那道被“侵蝕”了一半的粗鹽障。
她灑完最後一撮朱砂鹽後,也撐著腰緩緩站了起來,她伸了下懶腰開口道:
“沒事的,隻要你們不跑出這個屋子,直到天黑應該是沒問題的。”
因為仁丹意識到了他們中了某種東西的幻術,所以她對粗鹽障不敢懈怠。畢竟幻術隻是讓她看到的粗鹽障與現實中的模樣不同。
但是,被邪祟消耗掉的朱砂粗鹽也隻是顏色會變黑而已,而這幻術似乎隻會幹擾他們的視覺。因此,如果不加粗粗鹽障,那邪祟真的越過粗鹽障他們也是感覺不出來的。
郎月白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他也有些緊張,於是追問道:
“那天黑以後呢?”
仁丹搖了搖頭,不是她想賣關子,實在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這奇怪的幻術也不知從何而來,更不知實施幻術的是什麼東西。
她閉眼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隨後,仁丹睜眼看著楊三牧,問道:
“你們在林子裏除了遇到了那棵老樹,還遇到了什麼怪事麼?”
楊三牧一時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異常之處,但是華花反應快他一步,她脫口而出道:
“今天林子裏的那些植物都不說話了,這算不算?”
楊三牧點頭附和著:
“是啊,可能是礙於那棵老樹的存在,它們今天都很沉默。但仁丹師傅,這或許會跟你新做的藥有關麼?”
仁丹一愣,她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改變藥的配方。
一開始,仁丹也以為是那棵古怪的老樹壓製了其他的植物,從而迫使它們無法告訴楊三牧“幹舅舅”的正確位置。
但是好巧不巧,就在這時,仁丹的目光剛好移到了門口那道粗鹽障上。
「如果山林中的所有草木都因為懼怕那棵老樹而不說話的話,那為什麼楊三牧能聽見自家三角梅的聲音呢?
昨天它離三角梅也不遠啊···」
這樣想著,仁丹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猜測。她看了看還算不晚的天色,然後轉頭向著楊三牧家的廚房走去。
楊三牧家廚房的電磁爐上,還擱著他們之前沒喝完的三炮台。仁丹搗鼓了一陣,隨後端出一杯水向著楊三牧走去。
“喝了它。”
仁丹說著,朝楊三牧遞了遞杯子。
郎月白一看,立馬就不幹了,他嚷道:
“你為什麼不給華花拿?”
仁丹毫不在意郎月白在耳邊的聒噪,隻是眼神專注地看著楊三牧,示意他趕緊把水喝下去。
楊三牧在這種情況下雖然覺得很尷尬,但還是在仁丹那兩道炙熱的目光中,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了。
“嗯···這味道有點兒怪,仁丹師傅,你給我倒的是什麼啊?”
仁丹見他喝完,彎腰抓起了楊三牧家那隻小肥橘貓,她把小貓放在膝上逗弄。然後仁丹回身坐下來,對著楊三牧一撇嘴角,不以為然道:
“是你昨天泡的那個桂圓紅棗。”
楊三牧一聽,眼睛都瞪大了,他帶著不可置信的情緒緩緩道:
“仁丹師傅,你不覺得它都餿了麼?”
仁丹依舊在逗著小貓,她繼續不以為然道:
“餿了也不影響藥效,你將就將就吧。歇兩分鍾後你和郎月白再去林子裏走一圈,去看看那些植物還說不說話。”
說完,她看了一眼楊三牧家客廳牆上掛著的電子時鍾,又補了一句:
“快去快回,再磨蹭太陽就要落山了。”
郎月白剛坐下準備給華花也倒杯水,就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容。於是,他順勢躺在了沙發上,準備扯過被子角蓋住肚臍眼。
“別說你要睡了,你就算要死了也得陪楊三牧走這一趟!這裏是一小包鹽,你們一人拿一包,一會兒在林子裏看見有什麼不對的就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