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丹倒是一秒入睡了,不過另外三個人可沒有她這麼好的睡眠質量。
華花三人圍坐在客廳地上發呆,最後還是楊三牧先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提議,他拉了拉自己的襪子尖兒,緩緩地說:
“不然我們先去找‘幹舅舅’問問吧,‘幹舅舅’昨天不是還找我來著麼?說不定它有辦法,畢竟它也是樹。”
郎月白聞言不解道:
“嗯?仁丹不是說小鵝一死,你就能聽見了麼?怎麼,‘幹舅舅’那麼厲害的話,你在這兒聽不到麼?”
楊三牧看著已經照進院裏的太陽搖了搖頭,這些植物也不是每一株都會說話,而且就像人一樣,它們的“聲音”傳播範圍也是有限的。
在楊三牧此時所在的地方,他隻能聽到自家那株三角梅的聲音。而現在,那株三角梅也好長時間沒發出動靜兒了,可能是睡著了。
“那‘幹舅舅’在哪?我們總不能都去找它吧。
況且仁丹睡著了,要是昨晚那棵樹就在外麵等著我們呢?那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郎月白說著,用右手撐著腦袋順勢躺進了地鋪裏。隨後,他拉好被子蓋住肚臍,看那樣子是不會跟楊三牧出門的了。
雖然華花也很猶豫,但她總歸還是見識過“幹舅舅”的能力。她總覺得說不定“幹舅舅”能幫大忙,於是她朝楊三牧點了點頭,小聲道:
“不然我跟你去吧,現在是大白天,就算有什麼妖魔鬼怪的,它們也不敢大白天出來吧···”
郎月白閉眼那一瞬間就已經醞釀好睡意了,他聽見華花準備出去後,掙紮著睜開了眼。他本想勸阻他們,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華花說得有道理。
畢竟現在已經天光大亮,看著就讓人安心。
於是,郎月白重新閉上雙眼,隨即睡了過去···
楊三牧這次打聽“幹舅舅”的所在之處,比之前每一次都耗時。也不知是仁丹把新配的藥改良過了還是怎麼,楊三牧發現今天的山林裏,安靜了許多。
華花見楊三牧在眼前的草叢中來來回回跑了許多遍,依舊沒有定下前進的方向,她不免有些焦急道:
“怎麼了?是不是‘幹舅舅’跑到更隱蔽的地方去了?這些草說不清楚了?”
楊三牧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回道:
“花花姐姐,這些植物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都不大講話了,以前它們很吵的···有可能我的第三隻耳朵,不如從前那麼敏銳了。”
華花聽完腳步一頓,她有些泄氣,哀嚎道:
“啊?那怎麼辦?可是你不是能聽見你家的三角梅說話麼?難道你的第三隻耳朵還是選擇性失聰了?”
“哎···我再問問,再問問···”
說著,楊三牧向更遠處的樹林裏走去,他覺得那裏的植物年紀更大一些,或許會說話的幾率也更大。
華花此刻困勁兒又上來了,她也幾乎24個小時沒睡過覺了。先前她能陪楊三牧衝到這林子裏來找“幹舅舅”,完全是憑借著那一腔昂揚的鬥誌。
現在一聽說楊三牧耳朵不靈了,她的鬥誌很快就被疲勞打敗。況且,現在已經是豔陽高照的白天了,華花也漸漸不再害怕。
因此,她沒有繼續跟在到處問路的楊三牧身後。華花原地打了一個哈欠,開始朝著四周無目的地打量著。
眼前的草木與她之前跟著楊三牧上山時看到的沒有什麼區別,華花也認不出這些差不多的綠葉們誰是誰,她看了兩眼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於是,華花在附近找了棵看著比較光潔、幹淨的樹,心想:趁著楊三牧問路,她等著也是等著,不如休息一下。
她抄著雙臂往那樹上一靠,準備站著打個小盹兒。
就在華花的背部接觸到樹幹的一瞬間,她感覺有東西硌到了自己的背。這下華花的瞌睡都被嚇醒了,她之所以選幹淨的樹,就是害怕有蟲子爬到自己身上。
依靠剛才傳來的觸感華花判斷著:如果這是什麼甲蟲的話,那它的個頭一定不會小!
得出結論的華花尖叫一聲,開始邊用手拍打背部,邊跺著腳轉過了身。
可奇怪的是,當華花再次看向自己剛才倚靠的那棵樹時,卻發現這是一棵樹皮深黑龜裂且樹幹扭曲的老樹。
這老樹上還有很多凸起的瘤狀物,有幾個瘤塊甚至組成了一張隱約的人臉,看得華花心裏很不舒服。
她以為自己是因為太困了,所以才靠錯了樹。於是拍了拍自己的臉,準備追上還在前麵撅著屁股到處問路的楊三牧。
就在華花準備抬腳離開時,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回頭再次看向那張樹幹上的“人臉”。果然,這次她注意到了,這張“人臉”上有兩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