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高度,這個有著黑圓腦袋的男人還能探頭過來瞪著她。
「郎月白的姑父是怎麼辦到的?」
在仁丹出神思考的下一個瞬間,她看見自己剛才拋的那把朱砂粗鹽有些成功地砸在了那黑圓的臉上,但更多的朱砂粗鹽由於已經達到了高度的極限,它們紛紛開始重新向著仁丹墜落。
華花也被一些朱砂粗鹽砸到,但是她沒有聽到任何人說“沒事了”之類的話,所以還不敢抬頭,隻是有偶會因為被粗鹽碰到而條件反射地瑟縮一下。
而那黑圓的臉在觸碰到第一粒朱砂粗鹽的瞬間便消失了,這漫天鹽粒散落的場麵讓仁丹想起了她輟學前學的一篇課文。
課文中的人物用“撒鹽空中差可擬”來形容雪景,當時仁丹還沒見過撒鹽的場麵,所以她還覺得這人形容得真是巧妙。
現在她真的見到了,又覺得書中那人說得一點兒都不對。
就在仁丹分神時,聽見了華花慘叫的郎月白率先衝了過來。他往院子裏一看,見這兩個女的,一個瑟瑟發抖地縮在地上,一個一動不動地抬頭望天。
頓時,他的心跳都被嚇停了一拍。
“仁丹不是中邪了吧?終究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麼?”
郎月白抓著一旁的楊三牧,小聲問道。
“啊!郎哥!怎麼了怎麼了?我是真的害怕了,嗚嗚嗚···”
聽到了郎月白的聲音,坐在地上一直沒敢抬頭的華花終於哭了出來,但是她還是沒敢抬頭。
郎月白和楊三牧對視了一眼,二人交換了眼神,一致認為:至少看華花的反應,她應該是沒問題的。
於是,郎月白緩緩移動自己的身體,開始貼著牆朝華花靠去。他想要在不驚動行為怪異的仁丹的情況下,把華花拉回來。
“一切都錯了!”
突然,仁丹低頭看向了正走得躡手躡腳的郎月白,沒來由地開了口。
“我去!你給我內分泌都嚇失調了!你有病啊?”
郎月白這一嗓子直接把華花從地上嚇得站了起來,她淚眼婆娑地朝眾人打量了一番,隨後向站在客廳門口的郎月白跑去。
仁丹沒理會郎月白,她的目光穿過郎月白,看向了客廳裏的楊三牧,她問到:
“你問問三角梅,剛才在門外的,是什麼?”
楊三牧聞言一愣,他沒想到就過了這麼一會兒,剛才門外居然又有東西了。
「看來門神不能買卡通版啊···」
楊三牧搖頭感歎了一下,便閉眼仔細聽了起來。
“呃···三角梅說剛才它本來都睡了,是花花姐姐突然慘叫一聲把它嚇醒了,它也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看了一眼是什麼情況,結果就發現···”
“發現什麼?”
郎月白湊上來迫不及待地問道。楊三牧躊躇了一下緩緩開了口:
“發現了你們在吵吵鬧鬧的不知道幹什麼,門外···門外根本沒有東西。”
華花一愣,連忙說道:
“不可能!那裏有個人!有個人突然出現在你家大門上麵,把我嚇死了!”
說著,華花抽了張紙,又擦了擦眼角未幹的淚。
仁丹在等楊三牧開口時,就已經蹲回了那道粗鹽障的麵前。此時她聽楊三牧說完,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仁丹伸手,朝著那些變成麵粉狀的朱砂粗鹽摸去。
結果不出仁丹所料,她感覺到的觸感,是顆粒分明!
隨後,仁丹緩緩站起身,望著已經開始泛白的天色,平靜地吐出了幾個字:
“是幻術。”
“幻術?”
華花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她略有不甘道:
“那張臉怎麼說?仁丹師傅你沒看見麼?難道我們兩個都出現同樣的幻覺了麼?”
仁丹又回憶了一次剛才朝著郎月白姑父撒鹽的場景。她確信,那朱砂粗鹽就是砸中了郎月白他姑父的。同時她也確信,粗鹽擊退郎月白他姑父時,沒有燒出一點酸味兒。
“都去好好睡一覺吧。”
仁丹拍了拍手,邊說邊向楊三牧家的客廳走去。她在沙發上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後,扭頭看著依舊呆呆立在院裏的三人,補充道:
“今夜,會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