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月白提起鼻子聞了聞,並沒有嗅到任何味道,倒是他的姑姑隨意地說了一句,道:
“你姑爹治腳氣的時候在用冰硼酸,可能是他又拿我的盆子了,把我的襪子上搞上酸味兒了。”
說著,她還拿起了一雙晾在暖氣片上的幹淨襪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嗯,不明顯。”
郎月白的姑姑說完,把襪子收了起來。
不過郎月白不相信這一套說辭,畢竟她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天了,這些貼身衣物都已經重新換洗過了,也不太可能這會兒才說有味道。
他觀察了一下這逼仄的招待所房間,懷疑是她們換洗的衣物,沒有得到良好的晾曬條件,所以有些餿。
郎月白本來不太關心這些,不過他為了家人的健康著想,還是準備一會兒下樓的時候,順便再讓招待所老板給他們找個通風的地方晾衣服。
想到這裏,郎月白停止了重複按壓摘機鍵的動作。他把電話聽筒擱好,然後拔掉了電話線。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我先下去找下老板,順便等等晚飯。”
郎月白說完便準備出門,就在他走出房門的下一秒,被拔了電話線的座機又吱吱啦啦的響了起來。
可是郎月白沒有聽到,他下樓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還把蹲在櫃台旁邊的招待所老板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啊?”
那老板沒有起身,隻是回頭朝著郎月白嘟囔了下。
郎月白看見他正握著一根火腿腸向櫃台的角落裏伸去,於是他也順著望過去。郎月白發現有一隻很小的黃色土狗,正縮在一塊瓦楞紙板上瑟瑟發抖。
“新聘請的保安隊長啊?看上去它可沒什麼工作經驗啊。”
郎月白雙手撐在櫃台玻璃上,麵無表情地跟招待所老板開著玩笑。
“嗨呀,你不要說了,有個狗鎮宅總是好的嘛,你也知道···”
說到這裏,招待所老板抬眼看了下郎月白。隨後,認命般地點了一下頭,才接著說:
“算了,總之我想了下,可能是最近快到中元節了,有點不正常的事情也挺正常。對了,你找我幹什麼?”
郎月白在招待所老板的提醒下,才想起來看看日子。他摸出了姑父的手機,日曆上麵顯示,今天才剛到陽曆6月份。
不過郎月白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還是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他探頭問著招待所老板:
“不是說黑狗辟邪比較好麼,你都去找狗了怎麼不搞個黑的,這樣我也安心點。”
招待所的老板看著一直不進食的小黃狗,有點故作姿態地回道:
“你不懂,有些事情可以信一點,但是不能全信。我是因為平時都是一個人在這裏,養個小狗看看家,沒事兒陪我也好。
誒?聽你這話,你們還要在這裏住幾天是麼?”
招待所老板抱起了瑟瑟發抖的小狗,那小狗直往他的肘窩裏鑽。
此時,郎月白終於想起了自己下樓來的目的,他邊擼著小土狗的尾巴,邊道:
“對了,你這招待所有沒有專門晾衣服的地方啊?這幾天我們帶來的衣服都沒能好好曬曬,你這天台能不能用?”
招待所的老板剛要說話,就感覺懷裏的小狗開始劇烈顫抖。隨即,它便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咽嗚聲。
“你別扯了!你給它拽疼了。”
招待所老板見狀連忙出聲製止郎月白,並拍掉了郎月白揪在小狗尾巴上的兩根手指。
郎月白也感覺莫名其妙的,明明自己並沒有使力氣。他不忿地辯解道:
“我又沒拽它,我在撫摸!摸還能摸疼了?”
他說著,見招待所老板懷裏的小狗抖得更厲害了,便指著先前招待所老板拿來逗狗的火腿腸,問道:
“你這狗是不是生病了?你看它連東西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