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姑姑眼神一凜,道:
“你可知道強行開陰曹是很傷我的,我先前幫你是看你著實可憐,你卻辜負了我的好意,現在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若還不講實話,我一定把你魂魄打散!
你!為什麼又上身害人?!”
金珠姑姑最後一句話說出時,不知是不是用了什麼功法,金珠隻覺得那聲音撞進了她的耳朵,震得腦子都顫了顫。
方家小妾此時正附在大太太身上,按說金珠姑姑對她有重開輪回路的大恩,她是不該這樣悠閑地倚著回話的。
那水鬼也想稍微坐得規矩點,但是這腹中胎兒一直生不下來,身下的羊水也已經浸了兩床被子,大太太的這副身軀已然快被耗得油盡燈枯了。
雖然占著她身子的方家小妾是感覺不到痛苦的,但是眼下這副軀體也已經虛弱到她無力驅使了。
最多也就這樣勉強倚著。
等那方家小妾再開口,語速還是說不了太快,但好歹也是講清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她身隕那晚,不是因為意外而失足落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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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那方家小妾也是可憐,她被送進這宅子時,不過隻有17歲。
死的時候,也才17歲。
說來,那池荷花還是方老爺從隔壁鎮上尋來的,是開花後花瓣會帶些微綠的稀罕品種。
後來因為那綠荷開得實在旺盛,太大大覺得本來雅致的花擠在一起也未免俗氣,又適逢方家小妾有了身孕。
於是,大太太便提議到,往小妾所在的院子擴建荷花池,這樣還能方便她身子辛苦時也能看到美景。
那小妾臨淹死的前一天,這池綠荷才移到她的院門前。
她身死的那晚,用了晚飯後,大太太留了她在院中喝茶,方家小妾此時雖然得勢,但是她平時並不張揚,又因為大太太在她懷孕後對她照顧有加。
還見她稀罕綠荷,主動提議把荷花池往她院子那兒擴。
因此,方家小妾對大太太的吩咐,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那晚吃茶時,她多試了幾樣點心,在回去途中便想多走動走動。於是她遣了丫鬟先回去,就獨自繞著綠荷池開始月下賞花。
就在要回自己院子裏時,她聽見了前麵傳來了“噗通”一聲。
她稍微被嚇了一下,但很快穩住了心神,正要問是誰,那身影便從前麵的小路上走了過來。
方家小妾認得她,她是大太太院裏的丫鬟春桃。
被人叫住時,春桃明顯表現得有些慌張,她用兩節瘦弱的小臂卡著一個黃木的盒子,怔怔地回了頭,欠身道:
“白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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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金珠才知道,原來這水鬼也有名字,叫白瓊度。
「這名字聽著不像是家裏會少管教的,隻是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一個惡霸哥哥。」
不止金珠這樣覺得,當時方家人也都這樣想,畢竟那白家的兒子可是有名的混賬,可白瓊度明理識趣,待人也是極友善的。
私下裏,小妾白姨娘從不願仗勢欺人,因此下人們見了她都不曾拘謹。
春桃也是第一次抖成這個樣子。
白姨娘察覺異常,輕移兩步想上前看看春桃抱著什麼東西。
卻不想,那盒子裏,是空的!
“春桃,你在做什麼,你拿著什麼呢?”
因為先前聽到了有東西落入池水裏,所以白姨娘也知道,這盒子裏之前肯定裝了什麼。
“我···是···是大太太讓我來的。”
春桃的嗓音微微發顫,看上去似乎很怕的樣子。隻見她咽了口唾沫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