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林風隻覺得後頸一涼,一柄冰冷雪亮的長刀已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由得起了一陣寒栗子,臉色卻絲毫不變,低聲道:“小人雖然除了駕船航海外一無所長,卻也知道攀龍附鳳,建功立業,請公主殿下允納!”
這句話是林風在廣州城裏看三國演義學來的,就算是趙子龍諸葛亮這樣的勇將謀士,跟著劉備的目的也無非是攀龍附鳳建功立業,做大事的人,絕對不介意自己的部下這樣想,甚至會很願意他們這麼想,可有一條,想要追隨他們必須要有自己的本事才行。
現在想起來,這位大小姐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遠航,想必正在進行什麼計劃,既然離不開大海,自己雖然隻是個小漁民,卻也能有被她看重的方麵,不然也不會和自己說這些廢話,早就把自己給弄死往海裏一扔,什麼隱患都一了百了,所以自己不但要表示忠心,還得點名自己能幹些什麼才行。
果然,林風偷偷地抬頭望去,隻見朱堯薑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淡淡地道:“很好,我這裏確實少個你這樣的人,你隻要效忠於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可要是以後你有什麼貳心,或者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
隻聽“唰”地一聲,那柄長刀收回鞘中,十二娘卻將一個布袋拋了過來,林風連忙接住,覺得入手頗為沉重,十二娘冷笑著說道:“這裏麵是三十兩金子,以後你就是公主殿下的人了。。。”
林風心想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怪,可也不能說公主殿下是自己的人吧?
“你若是盡忠辦事,泰老翁能給你的東西,殿下自然能十倍百倍的給你,可要是你有什麼異心,小賊,你和那另一個小賊,都是海鹽村人嗎?就住在村口的龍王廟裏,還有個小妹叫林三千,對吧?”
雖然十二娘並沒有真的說清楚,可其中的威脅卻明明白白——你要是有什麼異心,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加上前麵的十足利誘,正是朱堯薑能收複大明兩京十三布政司數百名官員的不二法門,現在用在林風身上,倒也合適。
林風頓時背心涼颼颼的一片,原來自己的這些底細,早就被人家打聽得一清二楚,這下可真是難辦了,就算自己能想辦法脫身,可小虎和三千怎麼辦?就算能帶著他們跑路,總不可能整個村子都跑路吧?村裏可有不少大叔大伯們對林風照顧有加,林風也絕不願看到他們出什麼事。
事已至此,卻也無法可想,再看看手中的那些黃金,林風隻能俯首道:“小人願為殿下效忠!若有違背,定教小人遇浪傾覆,沉屍海中!”這在漁民來講,是極為凶險的誓言,尤其是在這個靠天吃飯的時代,漁民們更是迷信異常,絕對不敢違背。
剛才林風的那些神情,都被朱堯薑半點不落地看在眼中,心中頗為滿意,她用人的手段向來就是這樣,先用錢財動其心,然後再許諾滿足其人的大誌(雖然林風這時的誌向隻是要艘自己的船),最後再用雷霆手段挾其威,這樣才能保證人才效忠於自己。
“很好,既然是這樣,那本宮也不瞞你。”朱堯薑眼見林風如此上道,便將稱呼也變了,淡淡地說道:“本宮正是建文皇帝的後人,棲霞公主。”這時候女子的名字是個忌諱,朱堯薑當然不會告訴林風,卻不想林風耳目極靈,早在她剛才祭祀天妃娘娘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了。
林風也不知道參見公主應該是什麼禮節,但戲台上要跪拜是沒錯的,便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說道:“小人參見公主殿下。”心中卻大叫倒黴,這叫什麼事啊?自己隻是想弄一條屬於自己的船,才會跟著這些海匪出海,可不想就這麼一次,卻遇到這種事情。本來當當海匪也沒啥,附近幾個漁村裏也不是沒人幹這個,官府就算知道了,隻要你不是首惡,也就是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可投靠建文帝的後人,意圖謀反,那就是完全兩回事——那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這隻是父親給我的封號而已,有名無實的公主,不用老是掛在嘴上,平時也不用這種禮節,叫我一聲小姐即可。”朱堯薑哪裏知道林風心裏想些什麼,不然隻怕立刻就會讓杜先生將這位剛收錄的家夥,拉到外麵去一刀砍了,又說道:“你下來時間也不短了,趕緊上去,免得露台上那些家夥有所懷疑,記住,不要泄漏今天的事情,知道嗎?”
“是,小人明白。”林風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他早就覺得氣氛壓抑,這艙室雖然布置得優雅別致,可怎麼都讓人覺得心驚肉跳,還是在露台上和那些海匪們喝酒賭博來得快樂,至少不用和這位公主殿下打交道——海匪們的心思要簡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