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人(2 / 2)

我們都愣了一會。

黎建軍第一個反應過來:“那個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李誌剛惋惜的說:“好像當場就死了。聽說那個殺手本來是要殺女孩旁邊的男人的,剛好她站起來擋住了那個男人,就成了替罪羔羊。車子走後,那夥人吵吵亂亂的,大家也在遠處圍觀。坐在女孩旁邊的男人看女孩沒得救,傷心的抱著女孩上了車,他們中有個人猛打電話叫嚷著一定要給顏色對方看。”

珊姐擔憂的說:“誌剛,你住的地方太亂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李誌剛剛出來工作,為了省錢,在離市中心區較遠的一個以彙聚勞動密集型企業著稱的區租了房子。

他拍拍胸脯:“沒事,那邊人氣旺。”費城麵露憂傷:“唉,那個女孩太冤了。”“也不一定。那個女孩跟這樣的人來往,遲早都會出事。誌剛是夜貓子,吃宵夜的時候都很晚了,一個年輕女孩子這麼晚在外麵,估計也不是善類。誌剛,你吃宵夜的時候多少點了?”黎建軍比我們年長,一直負責經濟類深度報道,接觸的人和了解的社會現象較多,看問題始終較深刻。誌剛想了想:“也一點多了。我們先去唱K,唱到散場了才去吃宵夜的。”珊姐感慨:“現在的年輕女孩子….”

“不過,也的確是太亂了,大街上拿槍殺人,還開了三槍。”黎建軍眉宇間藏著憂慮。“夏雲,你怎麼不出聲?把你嚇到了?”李誌剛發現唯有我沒有發表見解。

我被這近在身邊的殺人事件震動了,如蝴蝶效應般,牽扯出我心底深處矛盾的結:我,到底該不該竊聽?

是嗎?生活其實有不少罪惡,需要我們去阻止、去揭發、去懲罰。

可是,我可以嗎?…..

也許,破案的事本該由公安機關去做。是該開展破案大行動了。這樣想著,我就說了出來:“哦,現在公安局不是開展百日破案攻堅戰嗎?可能就是治安太差了,才會嚴打。”

“對,我也聽公安局的朋友說,這次局裏花大力氣,要整治社會治安,說不定會查出一些保護傘。”黎建軍深有同感,並不知我的話裏另有寓意。

外賣送來了,大家拿錢給送外賣的人。珊姐問我:“夏雲,要不要我幫你給?”

我經常沒有零錢,珊姐則因為要買菜,長期備有零錢。因此她常常幫我付錢,過幾天我再歸零為整還給她。今天我剛好有零錢,我對珊姐說:“不用,我有。”然後從錢包裏拿出11塊錢,遞給送外賣的男孩子。他接過錢,又還給我:“小姐,你給多了一張。”我一看,我給了他21塊,多了一張10塊。我嘴裏說著“謝謝”,拿回錢,心裏罵自己: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珊姐見隻有費城沒吃飯,好心提醒他:“費城,你不是說出去嗎?還不去?別餓壞胃了。”費城慢吞吞的收拾桌上的資料:“要去和廣告公司再談一談,這期的封麵不大理想,不對總編的胃口。”

我們的雜誌內容全部編輯好後,由合作的廣告公司排版、編印。費城是美編,常常要和廣告公司商討排版事宜。

李誌剛聽到費城說總編不滿,長籲短歎起來:“唉,這段時間夜夜笙歌,無心工作,我這個總編最不滿的人,恐怕要打入冷宮了。”珊姐咳嗽兩聲,清脆的喊:“總編,有沒有吃飯?要不要幫你叫外賣?”

大家聞言望向總編辦公室,門已被打開,總編走了出來。

李誌剛火速歸位坐下,低頭吃飯。

總編推了推鼻梁的大黑框眼鏡:“不用,我已經叫了。建軍,你的專題第一稿要先交,這期報道的內容涉及幾個大企業,我要先看,不要出什麼差錯。”黎建軍爽快的應道:“好,明天交給你。”

總編滿意的走了出去。

大家苦著臉,紛紛怨黎建軍太積極,那麼早交稿,弄得我們也不敢太晚交。

我的心卻不在稿件上。徐建華、沈林、伍德、孟林、顧毅的交錯關係在心底漂浮,我心事重重。

我在傳真機旁的舊報紙堆中拿出一張報紙墊桌子,以免快餐盒弄髒辦公桌。一粒一粒的嚼著米飯,我的視線沒有焦點的看著快餐盒,好一會兒,我才發現快餐盒下麵的報紙有“徐建華”三個字。我集中精神,沒錯,確實是徐建華,C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大隊長徐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