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現下還未水落石出,不好妄下結論,你回去了,那害你的人自會現身。”
“可是,我好害怕,到了那裏,又沒有人保護我了……”
緋綃伸出一隻長指,指著柳兒的眉心道:“不要害怕,我們自會幫你將歹人找出來。”
柳兒感激地望著緋綃,“謝謝公子……”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呼的一下憑空消失。
“柳兒去了哪裏?”王子進驚呼道,隻覺自己手中空落落的,再也沒有了溫潤的柔荑,不由失望。
“她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緋綃皺著秀眉,“不過,此事有點棘手,剛剛我送她回去,甚是費力,似乎那邊有人阻我……”
“什麽?是妖怪嗎?有何棘手?”王子進道。
“不,不是妖怪……”緋綃連連搖頭,“沒有妖氣,因此才更棘手。你難道沒有聽過,這世上,最險惡的就是人心!”
王子進聽了,更加擔憂,此時躲在暗處的是個凡人,無跡可尋,要如何將他揪出來?
“子進,明日我們就去找個媒人,到楊知事家去提親。”緋綃突然不懷好意地望著王子進,說出了驚人之語。
“提親?提親幹嗎?”王子進頓時驚得下巴差點砸到地上。
緋綃朝他一笑,如春花初綻,“自是要引出凶手。”
“咦?”王子進一頭霧水,提親和凶手怎麽又掛上了鉤?
緋綃最愛賣關子,忙活了半夜,笑嘻嘻地跑到燈下喝酒吃雞,王子進疲憊地躺在床上,看他那副模樣,什麽事都要等明日才能知曉。
八
次日一大早,緋綃拿著王子進的生辰八字就要出門。
“為什麽是我啊?你不是更合適?”王子進心頭小鹿亂撞,卻強自矜持地說。
“我跟柳兒長得如此相似,去提親豈不是嚇壞他們一家人?”
王子進像是大姑娘上轎般扭扭捏捏,讓緋綃將生辰八字拿走,心底卻隱隱擔憂起來,“揚州府的知事怎會看上我這般庸人做女婿,怕是連理都不會理我。”
“那可未必,你看柳兒的樣子,怕是不久於人世,哪會有人去提親?”
“啊?若真是他們答應了,豈不是大大不妙?”王子進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緋綃一臉壞笑,斜眼看他道:“這樣好的親事,一般人還攀不上呢,有什麽不妙?到時候弄假成真不就完了?”
王子進聽了嚇了一跳,“不要嚇我,要我每天對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我可吃不消……”
“到時候換一張不就好了?”緋綃仍滿含笑意。
“如何換一張?”王子進不由納悶。
可是見緋綃不再搭話,便索性閉嘴,反正他滿肚子主意,自己無須擔心。
之後一整天就再沒見緋綃出現,不知他在忙些什麽。
王子進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躺在客棧的床上,心中記掛著柳兒,不知她回去後會怎樣,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吧。
夜幕降臨,緋綃才神神秘秘地回來。王子進忙道:“是不是要去楊知事家?”
緋綃點頭道:“不錯,正是去看看柳兒如何了。”
說著,他又拿了一支毛筆插在王子進頭上,施了隱身法術,“走了,一切要小心行事。”
當夜快近十五,月滿如盤,清冷的月光在地上灑下一片白霜。
“緋綃,你可知楊知事家在哪裏?”王子進走在大街上,隻覺處處陌生。
“知道,不過到了裏麵,還要靠你了。”
“靠我?此話怎講?”王子進不由納悶。
緋綃朝他眨了眨眼,“我又沒有見過柳兒的記憶,如此大的一間宅院,叫我去找一個凡人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難道那個宅子真的是存在的?”王子進一想到那立在荒蕪的曠野上的大宅,死氣彌漫,壓抑陰暗,恐怖的記憶就排山倒海而來。
“不錯,我們到了……”緋綃折扇一指,隻見一座宅邸立在街上,門是朱紅色,與幻境中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在揚州璀璨的燈火中,這座端莊古樸的宅院,隻見大氣磅礴,不見絲毫詭異陰森。
“我們怎麽進去?不會又要撬門吧?”王子進見這宅院如同官邸,估計門內會有守衛當值。
“當然不是。”緋綃搖了搖頭,拉起王子進的手就朝宅邸的磚牆走去。
“又要穿牆嗎?好難過……”他剛剛抗議了一聲,就聞到一股泥土的味道,身上似乎也沾滿了泥土,土灰似乎滲到他身體深處,甚是痛苦。
“子進,我們走吧。”王子進聽到緋綃叫他,忙睜開眼睛,隻見自己已經站到了庭院之中。
一條青石板鋪就的路直通大廳,與幻景中所見一樣。
“子進,我們該往哪邊走?”緋綃回頭問他。
王子進連忙一馬當先,跑到前麵去帶路。
兩人輕車熟路地走到回廊上,回廊中也不見陰森,旁邊花木扶疏,昏黃的燭火從窗縫中揮灑而出,顯得溫馨而寧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