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她當時聽到這話時屏住了呼吸。暈迷的人不會聽到外界的聲音。一切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你就讓我設局,讓她不打自招。”楊德肆高興地說,“知道你行了。晚上請你喝酒。我這還有個小案子,你看這張賣身契,這張老漢能嬴嗎?”
杜克明接過手看了下,“說來聽聽。”
“這張老漢曾賣身給毛家,但毛家於二十年前家中有變,遣散了所有家奴。當時事出突然,誰也沒顧得上賣身契。時隔二下年,這張老漢的兒子發了點財,已成破落戶的毛家兒子不知從哪翻出了賣身契,訛上了張家父子,聲稱家奴的財產應全部歸屬主人。”
“你想張老漢嬴了官司也不難,隻要判定這張賣身契是假的就成。”杜克明笑著起身,“我回了。”
“你倒給我說明白了。這賣身契印信全在,千真萬確的呀。”楊德肆一把拉住他,“好兄弟,晚上聚豐德總成了吧。”
“我問你,長安現在改名大興城了,可你這縣令大夥還習慣叫長安令。那麼你該記得先帝朝時,改郡為州,如今朝庭又改州為郡了。你看這賣身契上寫著涿郡山陽縣人氏,既是先帝朝立下的契約,為什麼不寫州而寫郡呢,可見這契約是當朝偽造的。”
“真是偽造的?”楊德肆有些迷茫了。杜克明敲了下他的腦袋,“你怎麼當上縣令的?叫你訛他呀,官字兩長口,他能拿你怎麼著。聚豐德,別忘了。我走了。”灑灑然出了縣衙。
“三哥,我回來了。兒子呢?”唐心一進李靖夫婦的院落就喊開了。
“跟著三妹呢。你都三天三夜不著家了,趕緊去睡回兒。”張仲堅從裏屋奔了出來,心疼地責備道。
唐心跑上前去,獻上一個熱吻,俏皮地溜溜舌頭,“別罵心兒了,我知錯了。”
李靖聞聲也走了出來,他三十有餘,臥蠶眉,丹鳳眼,俊逸儒雅。“唐心回來了,杜如晦如何?”
“非他莫屬。”唐心有些興奮,杜如晦,字克明,她跟蹤了三天三夜,就是為了了解這個人。因為她要給自己的中情局找一個能幹可靠的間諜頭子。杜如晦,聰慧機敏,明斷事理,見微知著,不成守墨規,低調不張揚,還有長相普通,真是太適合做個隱在暗處的人了。“接下來,就看我如何收了他。”
李靖提醒道:“杜如晦此人,必定心誌堅定,誌向明確,不是言語可動其心的。”
張仲堅倒不擔心這個,笑道,“她自有辦法,我隻是奇怪你一直住在塞外,長安都沒來過,怎知道有個杜如晦等著你去禍害他呢?”
“佛曰不可說。”唐心嘿嘿偷笑,因為崔雲舒跟她說過房謀杜斷,隻可惜沒找到房玄齡。她自回房睡覺。
張仲堅與李靖兩人索性在井邊坐下,“二弟,你考慮得怎樣了?”
“如今局勢不明,我本不願攪和進去的。大隋經此大敗,軍心已散,怕是孫子複出亦沒得救了。大哥要我去投軍,將來必落個背主的名聲,這便是我所顧忌的。”李靖歎了口氣,望著已漸西沉的落日,“但是正如大哥所說,如果人人都覺得國之將亡便不去努力,那麼國亡得會更快。朝庭的更替是大勢所趨,我們可以隨波逐流。然而對外戰爭的失敗,那將是我們民族脊梁的斷折。我李靖既要從戎為將,那就從為國而戰開始吧。身後榮辱付與他人笑談中。”
“好二弟,真豪傑。”張仲堅緊緊握住他的手,“為國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