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紀安然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荷花池,自己正身處在荷花池中央的亭子裏,遠處是熟悉的建築物。這不是宣王府嗎?
怎麼會,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明明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聲撞擊之後的疼痛,為什麼現在一點痛感都沒有了?
感覺到身邊有人,她轉頭看了一眼,是翡翠,跟胭脂一樣是她的陪嫁丫鬟。見紀安然盯著自己看,翡翠頭低了下去,眼神帶著一絲緊張,像是怕惹怒了她。
“翡翠,我怎麼會在這?發生什麼了?”
翡翠雖然有點奇怪,卻不敢問出來,於是囁喏著:“回……回小姐,今天您派了……派了殺手要去刺殺白姑娘,然後說……說要來荷花池這邊等……等消息,之後……之後您就睡著了……”
是的,自己之前的確是買通了殺手要他在白輕扇去雲峰山的路上截殺她,她師父鬼老,也就是慕容翊的師父,住在雲峰山上。可是這不是之前的事了嗎?
難道……紀安然一個激靈,自己難道是重生了?
見紀安然不說話,以為自己又做錯什麼了,翡翠嚇得跪了下去“小姐,求小姐饒了奴婢……”
紀安然看著跪在地上直打哆嗦的翡翠,內心有點自責,她和胭脂從小跟她一起長大,但是她總是對她倆動則打罵,如今這般害怕自己,看來心裏真的是有陰影了。
紀安然正要抬手扶起翡翠,卻聽到一個聲音傳過來。
“小姐……”
是胭脂,她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小姐,白姑娘已經出門了!”胭脂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糟糕!紀安然暗道一聲不好,“胭脂,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東……東邊。”
“快!給我備馬!”
胭脂雖然想知道為什麼,但是也不敢問,隻道了一聲是,就急急從馬廄裏牽了一匹馬出來。
白輕扇,希望你能多堅持一會兒,這世我不要再欠你什麼。
紀府是武將世家,爺爺是從馬背上幫助先皇打的天下,父親也是一名將軍,雖然後來戰死沙場。是以紀安然從小耳黷目染,也會一些拳腳功夫,騎馬也不在話下,不然也不會把宇文熬打成殘廢。
馬蹄“噠噠”“噠噠”的發出聲響,紀安然隻感覺到風聲直灌入耳,周圍景致不停地在移動。終於遠遠的,她看到了穿著暗影組織特有的黑色緞袍的麵具男子和倒在地上掙紮著向後退的白輕扇。麵具男抬起手上寶劍,正要刺向白輕扇。
“咣”的一聲,劍被一枚紅色的簪子打中,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刺在了白輕扇的臂上,讓她痛呼出聲。
“住手!不可以殺她!”紀安然跳下馬,飛快地跑了過去。
“暗影的人接了任務必須完成!”麵具男冷冷地回道。
紀安然拿出腰上掛著的牌子舉給他看,“是我找你來的,現在我改主意了,你不用殺她了。”
“我說過暗影的人接了任務必須完成!”麵具人依舊是冷冷地回答。
“你們接任務也不過是為了錢財,那好,我現在有個更好的買賣你敢接嗎?”
麵具男沉默了一下,說道“你說!”
紀安然撿起之前射出去的簪子,這個還是她和慕容翊成婚的時候,皇上的賀禮,還賜了個名字,叫比翼雙飛,是對婚姻的祝福。之前她一直戴著它,幻想終有一天自己會跟這上麵的比翼鳥一樣能和慕容翊比翼雙飛,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她對他的心已經留在上輩子,他從來就沒有屬於過她,又何來的比翼雙飛呢!這輩子她隻想好好地活著,好好地保護自己的親人。
“這支玲瓏血簪是當今皇上賜贈的,上麵的紅色流珠玉石是產自極寒之地五荒山,是當年北夏國戰敗,為求和特意命人去采集獻給我們皇上的,整個東陵國隻有三顆,可以說是無價之寶。”頓了頓,紀安然複又開口道,“我的要求是,你,不能殺她!我想,這比買賣怎麼算對你們來說都是劃算的,而且,這樣你也不算沒有完成任務。”
紀安然說完,等待著對方的反應,白輕扇受傷不輕,再不醫治隻怕沒被殺死也流血留死了,上輩子她說風墨痕恰巧出現救了他,但如今這麼久了也沒見他出現。紀安然雖然有點焦急,也很疑惑,麵上卻保持著鎮定的樣子。
就在紀安然以為快過了一個世紀之後,麵具男終於開口了:“成交!”拿過她手上的簪子轉身便輕功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