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私人名片。

聚會當天,季周行獨自駕車前往荷亭,一推包廂的門,就被周遠棠按在墻上,險些親到了嘴。

他有些惱,一把將人推開,笑罵道:“皮癢了是吧?”

一群人哄笑,荀慕生也要沖過來親,被他一掌劈在沙發上。

葉鋒臨喊:“季少,你就讓大夥兒親一個唄,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以前言二跟你身邊坐著,我們誰敢親你啊?今兒你男人不來,你不讓兄弟們爽爽?”

“言二”兩字就像千斤重的石頭,堪堪將他砸得呼吸一滯。

好在他早有準備,知道這幫人肯定會提到言晟,一瞬的失神後很快恢複過來,痞笑道:“他不在,是你們該讓我爽爽吧?”

太子爺們又起哄,周遠棠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我難得回來一趟,咱哥倆今兒不醉不歸!”

他接過荀慕生遞過來的路易十三,杯壁往周遠棠臉頰上一貼,“季爺陪你!”

大院一幫兄弟中,數周遠棠與他最好。他在哪裏打架,周遠棠就跟到哪,從小到大,一場都沒落。

說起來,周家勢力也不小,周遠棠跟著他,卻像個小弟似的,他說什麽都聽,他讓打誰就打誰。後來他追著言晟跑,周遠棠就追著他跑,他在言晟那兒受了氣,周遠棠就變著方兒哄他,送他各種東西,便宜的如仲城最火的冰淇淋球蛋糕——要買得排2小時隊,貴的就多了,豪車、珠寶、名表……

但除了那個售價20塊錢的蛋糕,季少爺什麽也沒收過。

周遠棠不生氣,繼續在他身上砸錢,砸得可樂。他也繼續追言晟,偶爾還問問周遠棠的意見。

周遠棠出的全是餿主意,末了還要加一句“哎,你別追言二了,你有生理需求,我可以給你擼啊”。

季周行還真讓周遠棠幫過幾次,周遠棠甚至為他咬過。這陳年往事沒其他人知道,後來他追到了言晟,周遠棠便不再陪他瞎鬧,一年後定居新西蘭,隔兩三年回來一次。

周遠棠上次回來已經是三年前。

那會兒季周行剛與言晟分手,整日花天酒地。周遠棠來看他時,他半醉半醒,隻字不提已經分手,單是勾了勾手指,笑道:“老周,來,讓季爺上一上。”

周遠棠個頭比言晟還高,將他抱去床上,卻沒有趁他醉酒占他便宜,隻是矮下身子,像年少時那樣,幫他吮了出來。

他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甚至不知道周遠棠來看過他。

一群人喝開了,小時候的事兒跟豆子似的往外倒。

葉鋒臨與言晟關係較近,喝高了就開始說季周行追言晟的破事兒。季周行心頭緊了一下,麵上卻端得很好。

葉鋒臨坐在吧臺上,手上架著一酒杯,跟話筒似的,“高中畢業那個暑假,你們還記得嗎?那會兒季少追言二追得啊……嘖,跟趕著讓人操似的!”

季周行眉頭微擰,心重重往下沈,竟然還能跟著大家一起笑。

“我和喬哥就跟言二說,嗝……說季少都倒貼成這樣兒了,你還裝什麽矜持,不如脫了褲子直接上吧!你們猜他怎麽說?嗝!他說他是直男,幹不出那檔子事!”

“喬哥又說,又沒讓你走他後門兒,你就不會讓他給你丫咬一咬嗎?”

季周行十指緊攥,又不願失了風度——這幫人聚會沒哪次不開黃腔,誰都被開過玩笑,當不得真。

他按下怒火,倒是靠在他身上的周遠棠跳了起來,勾著葉鋒臨的脖子嬉笑道:“都幾百年前的事兒了,還拿來說……聽我講,聽我講,我的黃段子比……”

葉鋒臨嘴被捂著,還掙紮著喊:“言二那呆子,說咬也不成!我和喬哥就納悶兒了,直男也沒這麽多規矩吧?怎麽連咬也不成了?嗝……言二說,不能讓不喜歡的人咬,咬了就要對人家負責……哈哈哈你們說他是不是有病!”

葉鋒臨說完就被周遠棠按地上了,哄堂大笑中,季周行的手腕抖了一下。

飲至正酣,包廂的門被推開,喬揚帶著一個人站在門口,笑道:“接朋友,來遲了。”

季周行剛想說“罰酒”,就見跟喬揚進來的人竟然是蕭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