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本王陪你進去?”

裴少景饒有趣味的看著陸晚瓶,傾身上前戲謔道:

“在耍什麼把戲?”

“妾身真的害怕。”

陸晚瓶委屈的伸手抱住他,也管不得自己臭不可聞。

今夜成敗在此一舉,她必須將惡靈哄騙進收魂陣中,然後趁機用龍筋鎖住他。這樣才能夠不傷及無辜,確保他即便受傷也無處可逃。

“陸晚瓶你要識相些,本王不是很有耐心慣著你的。”

裴少景鮮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訓斥的話才剛剛落下,但在薅下她大把的頭發時又心軟了幾分。

這副身子當真是爛完了,他想陸晚瓶麵對陸晚念和親生父親那般狠心,在他麵前的虛情假意。一定是因為她身子內五髒六腑全都爛掉了,她曾經完好的心被帶去了南海。

“聽話,再不聽你身子都要爛完,頭發也要掉光了。”

“王爺我真的害怕。”

陸晚瓶不撒手,雙手環繞過裴少景的腰身交錯握在一起。而龍筋化作的碧水鐲便戴在她的左手上,佯裝撒嬌耍賴之際她悄悄解開。

今夜裴少景真的十分不好說話,她哭噎著幹嚎,若真能給他掉幾滴眼淚下來,她倒是真的願意,隻是如何也哭不出來了。

“是本王太過於縱容你了,陸晚瓶。”

裴少景丟下手上的頭發,掌心運出黑氣籠罩住樓中的畫作,裏麵的人頃刻間便動了起來。如同大婚那天一模一樣,甚至連人笑爆竹聲都清晰可聞。

“陸晚平進去。”

他厲聲嗬斥。

“王爺怎能讓妾身一個人進去,不如您也一起吧!”

圖窮匕見,陸晚瓶陰冷的聲音赫然響起。猛地抓出袖中早就備好的石灰粉撒在裴少景的臉上,它雖然是惡靈,可肉身是人眼睛立刻便灼燒了起來。

趁裴少景眼睛灼痛之際,陸晚瓶迅速將碧水鐲子套在他的手腕之上,然後拽著人一起跳入收魂陣中。

她本便沒有什麼功夫,靠些下三濫的手段偷襲裴少景。兩人一齊跌進去,滾到了大婚那天的大堂上。

被收進陣中魂魄不明所以嚇得紛紛退開,碧水鐲在接觸到惡靈那刻便化成了龍筋,牢牢地鎖住在裴少景的手腕上。

而陸晚瓶像八爪魚一般手腳並用,將人鎖得更緊讓裴少景動不了。

可是如此她便騰不出手中掏魚尾刀,已經脆弱如柴的手骨頭被一折便斷掉了。皮肉在撕扯中也開裂出來,流膿化血。

“來人,幫幫我!”

陸晚瓶急聲大喊,一旦沒了力氣被裴少景掙脫她必然逃躥而去。

可是大堂內無人敢上前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洵王才剛出府接新娘,怎得轉眼間新娘和新郎便廝打在了一起。

陸晚瓶隻得再次大聲喊道:“來人幫幫我,他不是裴少景。洵王殿下早就死了,它是惡靈變的。我身上有把魚尾刀,來個人幫我用刀殺死他!”

卻還是沒有人敢上前來,分清不清眼前的狀況是真是假。甚至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裏,隻覺得眼下的洵王府詭異如同地獄。很多人並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不斷重複著大婚那天。

半響後一直躲在母親身後的羅小糖,怯生生的探出頭來,驚恐的看著地下的人。

“王妃......”片刻後她又立刻改口道:“太子妃。”

陸晚大喜,大喊道:“小糖過來,幫我殺掉它!”

她喊完手腳鎖住裴少景的身子,張嘴咬在他的喉管上。盡管她的牙齒已經有些鬆動了,但帶著同歸於盡的念頭還是一口咬破了喉管,鮮血噴射在口腔之中。

陸晚瓶第一次沒有抑製自己對於鮮血的渴望,拚命的吮吸著。

“賤人!”

裴少景吃痛,掙開手臂奮力一推脖子上腦袋。隻聽得一身脆響,陸晚瓶的腦袋軲轆便轉到了背後。

因而她一眼便看見了鼓起勇氣走上前的羅小糖和素娘,急忙地催促道:

“快,不要讓它跑了!”

“大小姐,我……”

素娘壯起膽子跪在陸晚瓶和裴少景身邊,從她的腰下解下那柄魚尾狀的匕首。

“……接……接下來怎麼辦?”她顫抖的聲音問,不敢看陸晚瓶的腦袋。

“殺了我,從背後刺下!”

陸晚瓶說完在裴少景險些掙脫之際又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她那靠著皮肉連接的腦袋靈活無比,又是張著血盆大口。比裴少景看著起來想像惡靈,嚇得有人甚至懷疑是王妃被附體了。

“可是大小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