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瓶臉上堆起難看的笑,裴少景無可奈何的嘲諷道:

“行了,別笑了怪難看的。”

她隻得尷尬的收起笑意,拿著賬冊不知所措的站在紅木箱子旁。

“陸晚念要見你,出去吧。”

裴少景拉著陸晚瓶走出去,管家接過鑰匙便將庫房鎖了起來。

花廳裏許久不曾露麵的,陸晚念被晾了半個多時辰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卻又不能發作出來,隻能絞著手帕發泄不滿。

可是看見走進來的人影,立刻收斂神色對著進來的人恭恭敬敬的行禮。

“拜見王爺和王妃。”

從小她便事事都要壓過陸晚瓶一頭,隻唯獨在嫁人這件事上吃了虧,人家嫁了個王爺飛上枝頭變鳳凰。而她瞞著失節之事患得患失,最後也隻嫁了一個尋常平庸的小吏。

如今連頭上的珠釵,身上的綢緞也比不得陸晚瓶了。見到她氣勢自然便矮了幾分,加之裴少景在連眼也不敢抬。

“你怎麼來了?”

陸晚瓶看見她的打扮模樣很是驚訝,自離開陸家後發生了太多事。自己都自顧不暇,她便很少打聽關心陸家的事,甚至連陸晚念出嫁了也不知。

曾經和裴少景提過一嘴陸之賀的事情,她不知道在自己失蹤期間,他已經讓人暗中謀劃將陸之賀拉下馬了。

禦史彈劾其貪汙納賄,國喪間狎女納妾。陸晚念這才登門向裴少景求情,乞求他念姻親的情分上放過陸家。可他卻將陸晚瓶拉了出來,讓自己開口求求她。

隻要陸晚平鬆口,他便可以放過陸之賀。不但能保他不死,還能夠保其官運亨通,不然陸之賀就隻能成為他上位的墊腳石了。

一向強勢慣了陸晚念即便現在落到了如今的田地,看見陸晚瓶還是難以開口示弱。

裴少景等得不耐煩了,坐在堂上圈椅中轉著茶蓋冷冷的催促道:

“你不是有話要對王妃說嗎?還不開口,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其實也並不是本王非要你父親,一來是要怪你父親行徑不端,二來便要怪他這孝順女兒,大義滅親要他死了。倘若王妃鬆口的話,本王未嚐不可。”

陸晚念聞言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麵無表情的陸晚瓶。知道她對陸家一直有怨念,可是真的聽見她夥同外人陷害自己的親生父親時,她還是覺得震驚。

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陸晚瓶,她從未見過如此狠心無情的人。

“陸晚瓶是你要置父親於死地?”

陸晚瓶掃了一眼跟前的人,轉身走到裴少景的身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王爺說的不錯,原便是他行徑不端,貪汙犯法在先如何怪得別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與其來求我,還如叫你父親好好為那些他害死了的人懺悔贖罪。”

“陸晚瓶你好狠毒的心!”

陸晚念大罵道:“縱使父親如何不是,他也是你的生身父親,血脈相連!我娘雖為人雖是苛刻,可是在陸家十幾年也未曾餓過你!你竟如此狠心見死不救,還夥同外人來陷害他。陸晚瓶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會下地獄的!”

“是嗎?我這人自來不信神不信佛,也不信什麼報應。你走吧,我自出嫁後便同陸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的生死與我無關。”

陸晚瓶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明明她也曾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對於陸之賀即便是親生父親她還是無法動容,因為永遠也忘不了看見娘親被從井裏撈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