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吃不下就不吃了。你這身子爛了,本王再幫你找副好的便是。”

裴少景漫不經心道,可是找了另外一副身子他還會愛陸晚瓶嗎?

他不知道,隻是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碗雲吞麵上。

“半夜來,是有事求我嗎?”

往常在這個時候陸晚瓶早便睡了,而且自從知道自己的屍臭會熏人外,她一直都很老實的待在湖心小院裏鮮少外出。

陸晚瓶斂斂神色,用袖子胡亂擦著嘴巴,委屈道:

“湖心院日長難挨,妾身想要尋些是事做,王爺可否應允?”

“什麼事?”

“妾身想要學管家可以嗎?”

陸晚瓶膽戰心驚的看向裴少景,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本王不是說了,你好好養著身子便好,這些事自有管家操心。”

“可是別家王妃夫人人人都是當家主母,執掌中饋,為何獨妾身不行?妾身是愚笨,可是我可以學的。”

“你......就那麼想要給自己找事情做?本王答應你的話,你得把血喝下去。這樣才能養好你的身體,以後我們才能有孩子。”

其實陸晚瓶已經有不了孩子,懷不了靈胎了。於裴少景來說她已經沒有用了,可是現在他還是不想要她屍身腐爛死去。

至少在她的體內有惡靈、有蟲蠱。她不再是人,但卻成為了和他一樣的東西。是一種找到同伴的感覺,不同於裴少雲,現在的陸晚瓶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聽見他的要求,陸晚瓶沉了沉眸子,知道自己想要取得裴少景的信任必須要付出代價。斟酌再三後軟著聲音,可憐巴巴的乞求道:

“那可不可以慢慢來,妾身從前連看見血都害怕。王爺一下讓妾身吃人血,妾身實在不做來。不如從吃豬活血開始,王爺也說人有吃豬活血的,想必也沒有那般難吃。妾身慢慢的適應後,再吃這個也不遲怎樣?”

她想著如此能夠拖延些時間,再裴少景再次發難前殺掉他,這樣便能少些人受到他的戕害。

“這可是你說的,本王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到時你還是不吃,可就怪不得本王了。”

裴少景威脅道,眸子掃著陸晚瓶額頭上的傷口。因為那夜罰得狠了,一路從衙門磕頭回來,磕破了額頭上得皮肉。如今傷口是結痂了,可是她的身體已經失去了修複能力,在上麵永遠的落下了一道頗大的凹陷。

看她這模樣,他有些後悔那樣罰她了。又想著幹脆放棄陸晚瓶這具已經腐爛的肉身,重新給她搶一副新的來。

可是那樣還是陸晚瓶嗎,惡靈占據她的時間還不夠長,根本無法和她融為一體。也許換了一具人皮,便是又是新的一個人了。

“為了王爺,妾身會努力的。”

陸晚瓶扯著皮肉笑道。

“那去管家處領鑰匙,有什麼不懂的,隻管吩咐下麵的人。”

“謝謝王爺!”

“目的達成了就出去吧,你薰到本王了。”

裴少景嫌棄地將陸晚瓶趕了出去,屋子依舊還是她身上屍體腐爛的惡臭。命人推開窗將氣味散出去後,他還是端起桌上的雲吞麵吃了起來。

次日,陸晚瓶拿了庫房的鑰匙便去庫房查賬。老管家沒想到她真的會看賬本,膽戰心驚得跟在她身後,頗有幾分大禍臨頭得模樣。

以為這些年倒賣王府器物得事讓人拿到了把柄,背脊冷汗直冒。不過對於陸晚瓶來說,老管家這樁髒事倒是一件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