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汪倫傾財待貴客,李白損身誅頑敵(3 / 3)

汪續從小聰明過人,早看出玉娘和趙方心存不軌,他和老父無時不有生命的危險。可由於他身單力孤,無法懲治這對奸夫淫婦。正巧這時悟覺和尚入潭,汪續一見如故,暗地將此事告訴悟覺。就這樣,二人定計,汪續出家不成後,便裝瘋賣傻,悟覺暗中保護。時間一長,當趙方等人放鬆了警惕,便離開桃花潭,隨悟覺和尚遠去。這樣一來,汪續生死不明,趙方和玉娘反而不敢地汪倫下手,隻能又忍耐下去。

悟覺和尚一邊教汪續武功,一邊密切注視著趙方的動向。直到李白入桃花潭,李超又率人趕到,與趙方合謀,打算一起動手,完成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悟覺打探到這個消息,忙再入桃花潭,解救這裏的劫難。

李白聽罷說道:“看來胡兒造反在即,李白安危事小,應該馬上上報君王,好有所準備。”

悟覺道:“其實安祿山兩年前反狀已明,朝中也有所聞,不過皇上依舊用厚賜的方式來安胡兒的心,以求得一夕之安。如今李超又到,不管這次他成功與否,事後胡兒必然作亂,大唐江山,難免遭受大劫。”

李白歎道:“看來天下百姓,又要遭刀兵之苦了。”

悟覺道:“你我均是明理之人,應該知道這造化之工,興亡之理。如今大唐危機,天災人禍俱存,一般人無力挽回。隻有大亂之後,才會重新走向大治,所以道友也不必過於歎息。”

李白道:“國家有難,不能親身以赴,真是痛不欲生。”

悟覺道:“好在高適已入潼關,那裏是名將歌舒翰鎮守,胡人作亂,隻要潼關不失,胡人便無法取勝。”

李白道:“高夫子這次定能功成名就,不知杜子美又將如何?”

悟覺道:“此人又入京城,可名聲還是不為人知。”

李白道:“真恨不得鐵馬金戈,掃蕩胡塵!”

悟覺道:“國事暫放一邊,我們還是想想目前的境況吧。我已派汪續在潭外準備,一旦趙方作亂,他可在外接應。貧僧與道友在內,相信你我二人之力,不會輸給賤人的。”

李白道:“不能親手搏擊胡兒,殺他的同黨也一樣痛快!”

就這樣,二人談到傍晚,才擺舟歸岸,同回桃花源。此時汪倫早已擺好酒席,在別墅中等候。他雖然厭惡悟覺和尚,可又怕因此讓李白多心,所以又擺盛宴相待。

悟覺也不客氣,坐下來又飲。李白暗中告訴劉錦屏,說將有事發生,也叫她做好準備。汪倫並沒有覺察到有危險到來,見李白無昔日的興致,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殷勤的勸酒,自己也喝了許多。

入夜時分,家丁忽然來報,說碼頭有人奪船入潭,還殺了守船之人,如今正向桃花潭殺來。汪倫聽罷大驚,忙派人去尋趙方,可尋了半天,一點影子都沒有。

悟覺道:“員外不用再找他了,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放心,有貧僧和太白道友在,桃花潭一定風平浪靜。”

這時家丁又報,說賊人已到別墅前,為首的兩男兩女,非常厲害,根本無法抵擋。

悟覺放下酒杯,念道:“阿彌陀佛,貧僧今日要大開殺戒了!”說完飛身出屋。

李白醉眼怒睜,抽出古木劍,攜同劉錦屏也隨後跟出。

汪倫根本不知發生何事,反正覺得是大難臨頭,全靠悟覺和李白等人抵擋。他這桃花潭有家丁幾十人,而敵人竟如此容易進來,看來趙方是背叛了。他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在幾個家丁的護衛下,才戰戰兢兢的出去觀看。

此時外麵燈火通明,眾家丁傷亡慘重。來敵果然兩男兩女為首,還跟著十多個幫手,個個凶猛異常。那兩男兩女不是別人,正是安祿山的貼身四大護衛,李超、安岱、依瑪和卓娃,今日他們聯手行動,就是要將李白置於死地。

李白獨自迎戰李超和安岱,劉錦屏抵住依瑪和卓娃,剩下的人由悟覺和尚迎戰。桃花潭的家丁多被趙方調開,剩下的也多有傷亡,麵對強敵,無法助戰。

真是一場惡戰,李白憑一股怒氣,古木劍飛刺,將二敵逼得手忙腳亂。可李超和安岱精通相撲之術,雖然忙亂,依舊可以暗施手法,使李白不敢放手擊殺。

依瑪和卓娃也同樣如此打法,邊用利刃砍殺,邊暗中用手偷襲,狠毒無比。劉錦屏雖然功夫不弱,可頭一次碰到這種打法,幾次險些遭了暗算,無奈之下,隻有揮劍固守。

悟覺和尚用一雙肉掌,獨自抵住十幾個強敵,可來敵個個手法迅猛,一時間也無法擊潰他們。

李白力戰二敵,知道劉錦屏那邊危急,想盡快擊敗對手,好抽身幫忙。於是他再顧不了許多,使出平生本領,古木劍揮動,恨少得二招奏效。怎奈他已過五十,再無昔日的威力,加上賊人功夫了得,越是心急,越是劍劍落空。這樣時間一長,反被二賊占了上風,自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生死關頭,無人能出手相救,隻有自尋勝敵之策。這時李白木劍架開李超的單刀,安岱卻從後邊攻上來。他沒有理會後邊的安岱,乘李超稍退,步法前移,古木劍順勢刺去。李超沒想到他會不顧自身,追擊自己,此時用刀封已來不及,隻好用手抓劍,施展相撲之術。他以為李白的劍是木製,不會傷手,哪知今日不同以往,李白心存殺機,煞氣貫於劍身,木劍通於人性,比鋼鐵還利。李超的手剛觸到古木劍,就聽他慘叫一聲,五指盡落。可此時安岱的刀已砍到,再無法躲閃,隻聽李白長嘯一聲,在他背後噴出一道火光,響徹天地,燒得晏岱扔刀怪叫。

原來李白從廣法天尊學道,曾修煉過六十四卦中的《雷天大壯》之術,可以耗費自身的功力興雷。也就是說,用自身發出的陽氣,與夜幕中的陰氣相蕩,產生電火,爆炸雷聲。此法雖然絕妙,但是耗損先天陽氣太重,不在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能使用。今日李白萬般無奈,也隻好施用此術,不惜再一次的傷損了生命。

這樣一來,李超斷了五指,安岱被炸損雙目,須發皆著。可惜安祿山的哼哈二將,頃刻間成了廢人。若不是如此,安祿山後來也不會被其子安慶緒所殺,自此賊巢內訌,加速了滅亡的道路。這都是李白當日的功勞,可惜卻無人知曉此事。

李白一招得手,忍著內髒的痛楚,又去援救劉錦屏。此時劉錦屏正在危急時刻,得李白相助,立即改變局勢,劍鋒怒轉,刺中依瑪的大腿。卓娃見李超、安岱、依瑪均已受傷,稍一走神,被李白的古木劍拍在後背上,五腑破裂,撲地而死。依瑪見她慘死,怕受捉遭辱,隨即橫刀自刎。其餘賊人見此,剛要逃走,忽見一個壯漢率人趕來,紛紛出手,將其一網打盡。

李超見大勢已去,狂叫道:“李太白,雖然你今日不死,可也別想再顯威風了。”然後又向北邊跪倒,哭嚎道:“主上,屬下無能,不能手刃仇人,不能親眼看你黃袍加身了!”喊罷自斷經脈而死。

安岱見李超死去,狂笑道:“可惜不能與主上馳騁沙場,不能與主上同入長安,不能與主上同享富貴了!”然後撞階而亡。

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拚殺終於結束了,雖然隻是片刻的功夫,可卻經曆生與死的考驗。那剛剛到來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汪倫失蹤多年的愛子汪續。可此時汪倫早已不認得,直到汪續跪到他跟前,他才恍然大悟,老淚縱橫。

大局已定,汪續命人將賊人的屍體收拾幹淨,並派人通知官府,希望能引起重視。當他再派人找玉娘時,她早已投潭而死。自古那些買妾破家者,多因如此,老夫少妻,豈能匹配。特別是那些出身煙花的女子,雖然出脫了非人的境地,但是已經習慣了肉耕骨織,反而熬不住寂寞。

李白又損傷內氣,功力大減,麵容灰白,幸虧悟覺和尚為他調理了氣息,才無生命之憂。可這一次經曆,使他仿佛衰老了許多,再無昔日的風采。

此時最高興的是桃花潭主汪倫,兒子死而複生,還手刃了賊人趙方,使他的萬貫家財轉危為安。於是連夜設宴,答謝悟覺和尚,公平要將桃花潭的產業相贈。悟覺和李白見他如此,不覺大笑起來,羞得汪倫自罰十杯酒。

由於安祿山起兵在即,李白不想在此多停留,數日之後,便決定起程。汪倫知道再留不住,隻好設宴為他餞行。

汪倫心情不快,幾杯酒後,愁腸百轉,竟有了醉意。

李白很感動,說道:“汪兄,國難當頭,天下將亂,李白不能久留,日後國泰民安,一定再來打擾。”

汪倫道:“想我汪倫一介村夫,能與學士相交,真是祖上有德,若不是學士和悟覺大師相救,此刻桃花潭早已不複存在。本想用我這點無用的錢財與二位共享,可現在看來,是無法實現老夫的心願了!”說完淚流滿麵。

李白道:“汪員外仗義疏財,又有石崇之富,如今國難當頭,這錢是能派上用場的。”

汪續道:“師父傳我武功兵法,就是要有朝一日報效國家。如今賊人將亂,國家有難,我汪續在用家財招兵買馬,為國殺敵。”

悟覺道:“你能如此大義,也不辜負貧僧的一片苦心。”

汪倫道:“要這樣看來,這身外之物還有些用處,老夫願意全部拿出來,叫這夥狗日的不得好死!如果不是這夥該死的賊人作亂,老夫就能與學士長相歡了……”說完閉上流淚的醉眼竟伏案而睡。

李白見他如此傷情,也流下淚水,與悟覺和汪續又連幹三杯,然後起身登船。

正當李白和劉錦屏上了小船,水手解纜搖槳之際,就聽有人拍手而歌,唱的是地方小調。眾人回頭一看,隻見汪倫赤著雙腳,從桃花源奔來,以歌相送。他並未睡實,朦朧中發覺李白離去,忙起身追來,連鞋掉了都不知道。

眾人見此情景,無不為之感動。李白熱淚

直流,望著兩岸桃花,一潭綠水,不禁高聲吟道:“李白乘船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然後叫水手開船,消失在青天碧水之中。

李白去後不久,悟覺也離開桃花潭,他要去探看胡人的動向。汪續果然散家財招兵買馬,胡人作亂時,他率人同官兵聯手殺敵,後來他又投到郭子儀的麾下,助他收複了長安。而李白卻因為元氣大傷,雖有殺敵之誌,無奈力不從心,隻能避居廬山。這都是後話,暫且不表。欲知安祿山如何起兵造反,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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