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隱情(3 / 3)

“這事倒是越發地蹊蹺了。”魏明眼珠一轉,又問道,“這兩次去無憂那裏,你就沒搜一搜?”

“你覺得我會沒試過嗎?”玄子陵冷笑著反問。

“再試一次。”曇花仙子忽然說道。

“嗯?”其他三人都是一愣。

“當著我們的麵,施法找一次你的本命玉牌。”曇花仙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三人再次一愣,隨即便露出恍然的表情。隻是恍然之後,魏明麵色更冷,韓朔眸色更深,隻有玄子陵麵色紅潤,深深吸了口氣便應了曇花仙子的建議,抬手掐訣,施展起搜尋法術。而正如幾人預料的一樣,咒法的靈力剛從玄子陵的指尖飄散出來,魏明懷中的人偶便不由自主地顫動起來。

人偶麵露驚恐地看向魏明,魏明的臉上卻已白得不見了血色。

“魏仙君,請將這人偶借在下一用吧。”玄子陵收起法訣,意味深長地看向魏明。

“用不著,我自己動手就是。”魏明冷笑一聲,一把扯掉人偶身上的白色衣衫,露出和麵容一般的白瓷肌膚。

人偶越發地驚恐,掙紮著想要從魏明手下逃離。

魏明此時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起身將人偶丟在麵前的桌子上,一隻手按住他的身子,另一隻手重重砸向他的左胸。“哢嚓”一聲,左胸心口處的白瓷外殼已是碎成一堆渣塊,裏麵的烏色木骨亦隨之暴露出來。而就在這烏色的木骨裏,正常人的心髒所在之處,很明顯地嵌著一塊與桌上那枚玉牌一般無二的白玉小牌。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原本掙紮著的人偶也因為被魏明毀了身子,破了他依憑的禁魂法陣而魂飛魄散,安靜地躺在桌上,變回了靠靈石機關才能簡單動作的純粹人偶。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曇花仙子忽然站起身,一句話不說地向殿外走去。

“曇花?”韓朔不由問道。

曇花仙子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答道,“從今以後,無憂仙君之事與我再無任何關係。”

說完,曇花仙子推開殿門,幾步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嗬,嗬嗬,哈哈哈……”她一走,魏明便緊跟著大笑起來,但無論韓朔還是玄子陵都沒再出言打斷,任由他笑到沒了聲音。

“笑夠了就繼續吧。”韓朔漠然道。

“當然,繼續。”魏明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伸手取出人偶心口處的玉牌,略略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甩手丟向玄子陵。

“多謝。”玄子陵接過自己的本命玉牌,麵無表情地向魏明抱了抱拳。

“客氣什麼。”魏明雙眉一挑,“這人偶論理說該也是你的,隻是……玄兄不會小氣得連個念想都不肯留給在下吧?”

“魏兄多慮了。”玄子陵淡然道,“我既已娶妻,便再不會糾纏於往事,更無顏索求無憂的相關之物,就是這本命玉牌,也不該再由我來保管。”

說著,玄子陵將無憂的那塊本命玉牌推到桌子中央。

魏明卻沒有像玄子陵預料的那般果斷伸手,反而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向韓朔開口說道,“韓朔,這塊玉牌還是先由你來保管吧。”

“嗯?”韓朔也不由一愣。

“我的心性你也清楚,若真將這塊本命玉牌放我手裏,保不齊我會用它做出什麼事情,比如招魂,比如詛咒。”魏明緊緊握著拳頭,似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我不想傷了他,我就是再怨再恨,也不想——真的傷了他。”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保管。”韓朔點了點頭,伸手將桌上玉牌收了起來。

不見了玉牌,魏明這才逐漸放鬆了神情,大力地喘息了幾口,將桌上已沒了生氣的人偶重新抱回懷中,隨即又詭異地笑了起來,“還是這個好,怎麼折騰都不會心疼。”

玄子陵的臉色並沒有因玉牌落入韓朔之手而生出絲毫的波瀾,反而更加鎮定了幾分,越發地貼近於平日裏的溫文爾雅。

“兩位,既然話已經全說明白了,還請容我先走一步,處理家中的那攤亂事。”玄子陵起身道。

“等等,還差一件呢。”魏明卻再次開口,“下毒的肯定是你們玄家自己人,但那張傳音符又是誰放的,你有沒有頭緒?”

玄子陵搖了搖頭,“今日賓客眾多,那一處又是進門時的必經之路,實在很難探查。”

“那你就不查了?!”魏明不由挑眉。

“無論是什麼人放了那張傳音符,終歸少不了目的二字。”玄子陵淡然道,“我等隻需耐心等待,那人便會自露馬腳。”

——那你就慢慢等吧。

一旁的輕什端起衝泡好的新茶,一邊品味,一邊腹誹。

魏明明顯對玄子陵的這種處理方式很不滿意,但玄子陵不願查,他也沒法逼他。反正那殘存的半張傳音符還在他魏明手裏,玄子陵不肯從賓客中排查,他就從傳音符的出處下手。

“若無其他事,我便告辭了。”玄子陵再次說道。

“滾吧。”魏明轉過頭,不再看他。

玄子陵也沒和魏明計較,向韓朔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