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輕什站起身道。
“好了?”魏明也跟著站起身,摟著人偶就想出去檢測。
但沒他等走出門,曇花仙子已一臉訝異地看向輕什,“這法陣是何人所做?”
“怎麼了?”魏明立刻停下腳步。
“你用神識一試便知。”曇花仙子一邊回答魏明,一邊更加認真地審視起輕什。
魏明聞言一愣,隨即便將神識向外探去,很快便也露出一臉的難以置信,“你這法陣是不是布反了,為什麼我的神識竟被彈了回來?等等,我去外麵試試。”
說完,也不等輕什作答便推門出了大殿。
沒多久,魏明神色古怪地走了回來,關上殿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輕什一番,開口問道,“你用的這個法陣是哪來的?”
“你管得太多了吧?”韓朔立刻將魏明擋了回去。
“別怪我好奇,實在是這法陣太過稀罕。”魏明挑眉道,“以我這般修為,竟也找不出除強行破陣之外的辦法。”
“你在法陣上的造詣本就比我強不到哪去。”韓朔冷笑道。
“但這法陣卻也實在古怪得過了頭。”曇花仙子插言道,“看上去似乎無懈可擊,可仔細想想卻又未免用途有限——它對神識的隔絕實在太過徹底,真要使用起來,反倒像是黑紙上的一塊白斑,越發的醒目——起碼我是想不通那製陣者為何要做出這麼一個過份嚴密的屏蔽法陣。”
“殘疵品。”輕什終於忍不住開口。
“什麼?”三位高階修士都是一愣。
“我說這本來就是個殘疵品。”輕什翻了個白眼。不過是他用築基期修士能搜刮到的有限材料拚湊出來的東西,至於這麼翻來覆去地研究嗎?
“好了,別在閑事上浪費時間了。”韓朔也不希望這兩人在輕什身上投入太多關注,當即提醒道,“你們來我這裏總不會是為了鑽研法陣雜學吧?”
“當然。”魏明立刻挑眉一笑,“我們來,是為無憂。”
說著,魏明將之前搶到的那張破損的傳音符再次拿了出來,丟到桌上,“這張傳音符雖說是修複不了了,但當時從傳音符裏發出的聲音你我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必是無憂無疑。”
“雖是無憂的聲音,卻也不能排除是有人將無憂仙君在不同場合所說之話刻錄下來,捏合在一起偽造而成。”曇花仙子開口道。
“得了吧,無憂在人前一向稱玄子陵為子陵兄或是子陵仙君,什麼時候叫過玄子陵的全名,還是用的這般語氣?”魏明冷笑道,“而且兩句話前後亦沒有絲毫的違和之感,其中的憤恨絕望悲涼,你們難道聽不出來?”
“莫非你也以為是無憂害了那女人不成?”韓朔同樣冷著臉反問。
“無憂若是有那般本事,早就開山立宗,自成一派了。”魏明將懷中人偶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害那女人的,肯定是玄家自己人,無憂不過是被拉出來做替罪羊——不,放傳音符的和下毒的很可能並不是同一夥人,否則無憂那一聲咆哮就該出現在新娘子毒發之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提前那麼久,搞得這個黑鍋也像是嫁禍一般似是而非!”
——這家夥的心思果然比韓朔刁鑽多了。
輕什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裝聾作啞,心裏卻已是百轉千回。
“等等。”曇花仙子忽然擺手,止住魏明,轉而向韓朔說道,“韓真君,還是讓你這小弟子回避一下吧,有些話恐怕不適合他聽。”
——誰稀罕聽啊?!
輕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人卻轉頭看向韓朔,一副但憑他來吩咐的乖覺模樣。
“我沒有什麼事是他聽不得的。”韓朔卻拒絕了曇花仙子的要求。
“喲,這娃兒還真成你心尖子上的人了?你這還真是有了新歡忘舊愛,對無憂不管不顧無所謂了?”魏明挑眉冷笑。
“若無憂真是出了意外,我自會以舊友的身份為他報仇。”韓朔淡然道,“可若是他毫發無損,隻是情殤遁世,那我自然也會尊重他的選擇,不去做那無謂之事。”
“……你認為無憂是情殤遁世?”魏明的臉色頓時陰冷下來。
“否則那傳音符又是從何而來?”韓朔冷冷道,“難道你以為是玄子陵害了無憂,然後又偽造出失蹤的假象欺瞞世人?”
“難道沒有這個可能?他玄子陵本來就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魏明冷笑道。
“若你真覺得他是那般人品,何必還與他稱兄道弟,虛與委蛇?”韓朔反問。
“我……”
“兩位別在這件事上爭執了!”曇花仙子忍無可忍地打斷二人,“既然子陵仙君說過他手裏有無憂仙君的本命玉牌,那我們便讓他將那本命玉牌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到時候無憂仙君是死是活,自然也就一目了然。”
“他說你就信啊?無憂憑什麼要將自己的本命玉牌交給他啊?!”魏明再次冷笑。
“是啊,無憂憑什麼要將自己的本命玉牌交給他呢?”韓朔冷哼一聲,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魏明本就細長的雙眼立刻眯成了一條狹縫,陰冷的臉上亦是一片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