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道光閃進我的心裏,我衝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秦國,我找的隻是李斯,你怎麼就知道此人就是我?”這句話問出,我的心也驀然慌亂起來。
端著杯的他手微微一頓,卻如常得飲下杯中的水:“有些話我隻對你一人說過,知道我誌在天下的,也僅有你一人。”
我不明白得看著贏政。
“李斯至秦國不過是短短的一年,你以為他為何能如此得我的信任,皆是因為我們初談,秦國想要統一六國,並非是一日之事,可是我想要獨霸六國的野心卻僅與你一人說過,李斯能說出我內心深處的想法,我能不好奇嗎?”
我心沉下,手緊緊得抓住了茶杯,有些不敢想信得問道:“所以在你們的交談中,他提到了我,前因後事,想互串聯,你便猜到我還活著。”
贏政猛得放下手中的茶杯,在我的麵前緊閉著雙眼:“小魚,對不起,我曾經說過要保護你,可是在你最難的時候,我卻不在你的身邊。”
我輕笑得看著他,眉頭卻擰緊:“你我都知道那時我們都是有心無力。”
贏政張開眼,深深得看著我:“你曾經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會努力活下去,可是後來為什麼那麼傻?”
我瞥過眼,躲開他的究探:“你知道我的,有些事我不願,誰也勉強不了我。”
贏政苦笑著:“我怎麼能期望你得聽得進我的話,這天下又有誰能勝過你的執拗,至秦國後,我聽聞你的死迅,我心中隻有後悔,我不該離開趙國,如果我在的話……”
“就算你在,也改變不了什麼。”我打斷了他的話:“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就不該去追悔,至少現在我還活著。”
贏政伸過手握住我的手,我小小的手被他緊緊得包攏於手心之間:“是的,幸好你還活,幸好……”他深吸了一口氣,笑意盎然得看著我:“即然你來到了秦國,以後就呆在這裏,你喜歡隨心所欲,就這樣活著,隻要我在,我總是會保護著你,不讓任何人動你一根汗毛。”
我看著他眼中的真執,卻有種想要閃躲的狠狽,我不動聲色,輕輕得抽回了手,軟聲道:“即然你從李斯的口中猜到了我還活著,那你應該知道我是如何活下來的。”
贏政沉吟得看著我,卻不說話。
“我的拒婚激怒了趙王,傷了趙嘉,在趙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日子可過,而一向與我結怨的菇公主更是對我恨之入骨……”我看了贏政一眼,繼續說道:“那日,在趙宮花園,菇公主以射鳥為由,把箭尖指向了我,對準了我的心髒……”
亢……,隻聽得一聲碎裂聲響,贏政竟硬生生得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我心一驚,一咬牙不顧一切得說了下去:“若不是信陵君,子萸早就已魂斷趙國。阿政,你明知我此次前來,是有所求的。”
贏政的嘴角再次掛上了似笑非笑的譏諷:“我以為我不提,你就可以不說,終是我自欺欺人了。”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神:“阿政,信陵君不僅於我有救命之恩,三年來,我始終於生死病塌間徘徊,他卻始終沒有放棄我。”我猛得站了起來,走到了桌邊,鄭重得向著他跪了下來:“子萸請求秦王看在少年時的情份,幫小魚這一回。”
贏政看著我,眼中有著濃重的悲痛:“我以為,我們之間不必這樣!”
我這才發現,贏政與我話語之間從未有過寡人二字,至見麵起,他一直以我自稱,他不想把我們之間的情誼隔閡,我的心一冷,我終還是傷了他了,可是我此時卻依舊隻能固執得跪著。
贏政猛得抓起了桌上的茶壺狠狠得向著地麵一摔,摔得人心神俱裂,摔得我心驚膽顫。
一切歸於平靜後,整個酒樓是一片的死寂,我看著一地碎片,冷然的麵孔,我心中一遍遍得告訴自己,他就是那個個殺伐一生的秦始皇,他隻是那個殘暴無情的秦始皇。
贏政在死寂的冷漠中站了起來,他居然臨下得看著我,一臉的冷硬尤如冰封千年的石頭:“你與魏安厘王不是有百日之約嗎,即然如此,時間尚裕,我給你個機會,就算是編,你也給我編個理由,說服我放了廷兆吉離秦,三天之內,你若不出在鹹陽宮殿之中,一切免談,你的執拗沒有人可以改變,我不逼你,隨你的心吧!”他手一甩,拂起了一地的冷風,冷然轉頭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消失在梯道的盡頭,我怒極得大叫,不逼我?他這不是逼我是什麼?
我氣得將麵前的桌子一掀,一陣巨大的響起轟然而起,直至樓個酒樓,一轉頭,再看街道,贏政已揚揚灑灑的離去。
這就是我們麵談得最終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