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一怔,疑惑的把目光挑向李斯的身後,隻見李斯連忙讓開道來,讓身後的人完全的在我麵前清楚展現。
看清來人的麵孔,我隻覺得全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居然會是他——贏政!
他變了,再也不是我記憶中的贏弱少年,四年的時間在他的身上施下了魔法,他高了,高得必須讓我仰頭而視,那邪惡如魔鬼般英俊的五官越發得棱角分明,依舊瘦晰得身體卻顯得有力,隻有他嘴角那總是似笑非笑的譏諷卻依舊不變得對著我,而此時,他隻是靜靜得看著我,凝眉而對,不苟言笑。
我無數次設想過與他的再見,可是卻都不是如此的情形,我總是設想好,清風朗月,淡若如水,我輕輕一笑,一聲你好,可是卻無論不是此時的措手不及。
四年的時間過去了,可是時間卻好像在此時像突然的消失,好你我們不過是昨日才說再見,可是在分開的時候,我們卻連再見也不曾說過,悲傷卻突得竄入了我的心頭,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滑落。
贏政輕輕得伸過手,接住了我滑落的淚水,凝視著我:“為什麼哭?”低沉的聲音如同一曲渾厚的樂曲。
我搖頭,想要甩去抑製不住的淚水,也想說,我沒哭,可是哽咽卻說不出話來。
贏政抬手輕輕的觸在我的臉上,一同記憶中的溫暖,這樣的真實,更讓我的淚水紛至遝來。
贏政歎了一口氣,突得拉過我,將我緊緊得擁在懷中:“小魚,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我的淚水在他一身暗黑藏金的衣服中滲透,我哭得更是痛快淋漓了。
“別哭了,這麼多年不見,你給我的隻有你的眼淚嗎?”
我扁了扁嘴,含含糊糊得說道:“先讓我哭個清楚……”
贏政又歎了一口氣,卻是貼心得拍了拍我的後背,想要拂平我心裏的洶湧。
終於的,終於的我在他的懷裏平息了情緒,從來不知道,再見時,我所有的經曆所有的委屈,都想要他們前傾盡,原來,對他的依賴要比我記憶中更加的深刻,原來,初時趙境之時,我所有的難題,都是他擋在了我們麵前,
我拉起他的衣襟,將臉上的殘淚拭幹淨。
隻聽得一聲抽息,我斜眼一看,李斯正吃驚得看著我,反正他的衣服髒都髒了,也不差這一點,幹什麼這麼大驚小怪的表情。
我抬頭看贏政,卻發現自己自己不矮的身高居然隻到他的下巴,這高度讓我極是不適應,再次見麵,他不再是往昔少年模樣,他已長成人:“阿政,你長高啦!”這是我和他清楚說得第一句話。
贏政低眼瞟我,沒聲好氣得說道:“是你長矮了!”
會不會聊天,我頓時氣得一把將他推開:“會不會好好說話?”
隻聽得他的身後抽息聲一片,一旁的李斯把頭低得更低了。
呃,是的,他現在可是秦王儲君,不再是趙國的那個贏政了。
贏政卻揚起了那似笑非笑的譏諷:“我不是一向都不會好好說話的嗎?”
我想起了過去,失聲笑了出來是呀,我們之間從來也就是如此的,拌嘴不斷,爭鬧不休的,這就是我們在趙國邯鄲的過去。
贏政拉著我的手,走到座位上去:“來,我們坐著聊,今天的這一頓不須李卿請,你想吃什麼,愛吃什麼盡管點。”
我沒聲好氣得看他一眼:“那是當然,你現在是秦國的儲君,我自是不會肯你客氣。”說著卻心有餘悸得看著樓下,不知何時,酒樓的周圍都隱匿得坐滿了秦宮的待衛。
“如果我這個秦儲君能滿足你的食欲,當得也算值得。”他明顯得感覺出了我的顧忌,漫不經心得想要拉回我們之間的自在。
我輕輕一笑:“現在也不像當時那麼嘴饞啦,隨便上上。”我眨巴著眼睛看他。
“你的隨便也不是那麼好待候的!”贏政沒聲好氣得回道,向著身旁的李斯使了個眼神,李斯便火急火撩的張羅去了。
周圍一下就清靜下來,就連不遠處的韓先生和莫其也不知何時被請下了樓去,整個二樓酒肆,隻餘下我與木兮贏政和二個隨待的待衛,遠遠而待。
“你一到秦國,就把蒙恬弄得灰頭士臉的,我身邊的二位得力助手,現在可皆是對你心服口服。”贏政漫不經心得端起茶壺,為我倒上了清茶。
我看著他的動作,卻在想,讓一國之君這樣得服待我,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
“小魚?”看我發呆,他輕輕得喚著。
“哦,那不是我想找你,卻不得其門而入,隻好借助蒙恬的路徑,不讓他心服,他怎會甘心為我傳話。”
“你來秦國,你來找我,我很高興!”贏政看著我,眼中漫出軟軟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