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針一如既往的快準狠,挨上一針就是劇烈的疼痛。但笛飛聲除了緊皺的眉頭和略微蒼白的麵容,沒有半點其他變化。
李蓮花沒再打擾他們,推開藥房門出來,上外邊溜達。
醫堂已經開課了,藥堂往裏走上兩步就是學堂。他遠遠看去,見裏頭坐著一排學子,認真聽課。
左右閑來無事,他便提步朝那邊走了過去。
學堂裏,約摸二三十張桌椅,方多病個子高,被安排在最後一排,正不停的朝他揮手示意。
至於前麵,由高到矮,年歲有大有小。
大的最年長至十六七歲,至於小的……
李蓮花目光左右掃視過,落在一個小豆丁身上。
是個小姑娘,約摸七八歲的年紀,梳一對雙丫髻,著一身淡粉色小褂。
好似察覺到李蓮花的目光,小丫頭扭頭看過來,朝他笑了笑。
小臉圓乎乎,一雙清涼黝黑的眼睛撲閃撲閃,像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
不知為何,李蓮花在這個小團子的眉眼之間,看出幾分熟悉來。
裏頭的講師是郭正山,看到李蓮花過來,微微朝他頷首。
李蓮花回以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裏頭方多病手搭在嘴邊,無聲的叫他。
李蓮花抬手指了指他,眼神警告:好好聽課。
方多病一癟嘴,無聲一哼扭頭過去了。
李蓮花沒多待,怕這小子沒心思聽講,轉身進了醫堂庭院。
正值九月中旬,庭院裏栽種的木芙蓉成片成片的開,風一吹在挨挨擠擠在風中搖曳,像一片浪花。
樓裏種植花草大多數除了觀賞價值,還能入藥,這木芙蓉自然也不例外。
李蓮花坐在亭子裏,有門人給他上了茶,品茗賞花,實在悠哉。
上午的課程很快過去大半,到了休息時間。
方多病好像天然對他有一種感知力,很快就在偌大的庭院一角找到了他,巴巴的湊過去蹭茶水糕點。
他與李蓮花說起今日學到的東西,雖然磕磕巴巴的,好歹是聽明白了。
師徒二人聊天的間隙,不遠處的走廊邊傳來一陣哭聲,兩人對視一眼,方多病最先坐不住。
“李師父,我去看看。”
說罷,端水咽下嘴裏的糕點,順著哭聲過去。
李蓮花目送他離開,也往那邊看過去。
走廊下,那個粉色褂子的小姑娘摔倒在花壇裏,就地一坐哇哇大哭。
邊上幾個少年正嘲笑她是愛哭鬼,年歲小點的正一個勁的衝她扮鬼臉。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擋在她麵前,黑著一張臉怒視那幾人。
小姑娘邊哭,邊指著那幾個男孩抽抽搭搭的說:“你們……不許,不許欺負……我義兄!”
“你們在幹什麼!”
方多病幾步上前,一叉腰攔在少年麵前,身量比後麵十六七歲的少年矮了約摸一個頭,但氣勢比他足得多。
那幾個人都認得他,更沒什麼好臉色。
“不關你的事,讓開!”
方多病冷哼一聲,“路見不平本少爺就要管!”
“你一個走關係進來的新生,有什麼資格管我們!”
一個少年氣憤的指著他。
邊上一人拉了拉他,小聲道,“算了吧,我聽說他是樓主的徒弟,還是不要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