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府衙,李蓮花扭頭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門頭,他有一種預感,這一趟走得匆忙,怕是還要回來。
李相夷扯起嘴角笑了一聲,“李蓮花,這姑娘好像不太喜歡你。”
李蓮花暼他一眼,“自然比不得李門主招人稀罕。”
說罷,一甩廣袖踏步而去。
李相夷一臉莫名,“他怎麼了?”
其實也沒怎麼,就是說得很對,一針見血。
笛飛聲抱臂斜斜看他,“想知道?”
“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李相夷睨他一眼,索性懶得搭理,抬腳跟上李蓮花。
這一趟回去,探春客棧門口都是官兵,李蓮花在門口看了兩眼後,轉身進了對麵的客棧。
三人挑了張桌子坐下,點了些吃食,目光落在對麵仔細打量。
李蓮花朝一邊的小二打聽,“小二哥,對麵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圍了這麼多人?”
小二小聲回道,“幾位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吧?”
“對麵那家客棧有人投毒,出人命了!”
李蓮花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噢?死的是店裏的客人,還是夥計啊?”
“是店裏一個傳菜的夥計,叫趙三錢。”
“我說也真奇了怪了,聽說昨兒個客棧就有人投毒,但那些中了毒的都沒死。”
“客棧後廚也沒人出事,怎麼偏偏他一個傳菜的死了?”
“三錢這人長得黑,又老實,從來不敢得罪誰,怎麼就招了這樣的橫禍呢?”
李蓮花腦中突然閃過上午投毒案現場,那個膚色黝黑的夥計。
他正要開口再問上幾句,便聽得邊上砰的一聲,有人倒下的聲音。
三人都是一愣,轉頭看去。
正是飯點,客棧裏都是用餐的顧客,此刻正一個接一個的倒在桌上。
四周頃刻間亂成一團,驚恐的呼救聲交織成一片,格外的吵嚷。
“我看明白了,衝咱們來的。”
李蓮花抬手扶額,一臉的無奈。
李相夷也有些頭疼,歎了一口氣,“先救人吧。”
第三起投毒案了,三人應對起來輕車熟路,很快就穩住了現場的情況。
依舊沒有什麼傷亡,李蓮花診完最後一個,稍稍鬆了一口氣。
轉過頭,便見王路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客棧裏不知何時,已經被府衙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李先生,恐怕得請你再走一趟了。”
李蓮花幹笑一聲,“我說是巧合,你信嗎?”
王路回以一笑,“你還是回去與我家小姐說吧。”
李蓮花欲言無辭,終究低歎一聲,又跟著王路一同回了府衙。
再度停在府衙門口的時候,李蓮花苦笑了一聲。
他有預感還會再來,但沒料到會這麼快。
三人這一趟沒有再去偏廳,直接被送到姚朵辦公的書房。
王路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翻閱今日的卷宗。
“小姐,人帶來了。”
姚朵頭也沒抬,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待王路退下去,姚朵這才看向堂下站著的三人,將手中的卷宗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悶響。
“李蓮花,你可真會給我找事。”
李蓮花哭笑不得,“姚姑娘,我冤枉啊。”
“我昨日才到宣城,跟這城中人無冤無仇的,我並沒有作案動機。”
“還有,三次案發都是我們在救人,哪有人又下毒又救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姚朵冷笑一聲,“我何時說你下毒了?”
她站起來,一步步走下階梯。
“三次案發你都在場,要說此事與你無關,你自己信嗎?”
李蓮花一噎,說不出話來。
姚朵又道,“你們是在現場救人不假,但那下毒之人明顯就是衝著你們三人來的。”
“若非你們出現,他們何至於遭這無妄之災?”
李相夷抬眼看過去,“姚姑娘所言不無道理。”
“依你所言,我三人同樣是受人毒害的被害者。”
“姚姑娘不去抓捕賊人,拿我們問罪,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姚朵皺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搖頭。
“我並沒有拿你們問罪的意思。”
“隻是如今這三次投毒案,次次與你們有關,還都是在客棧中。”
“為防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幾位便留在府衙內吧,我不信這宣城有誰敢把手伸進府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