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西戎境內。
白日喧鬧的街道,現在已然恢複平靜。從亞斯蘭海上忙碌了一天的漁民們,將自己的船劃回港口,停泊在沙灘上。海港旁的酒館,總是在這個時候迎來一大批顧客,他們多是打漁歸來的漁民,來到酒館,點上一瓶烈酒,再要點小菜,簡單果腹一下。
西戎瀕臨亞斯蘭海,背靠浩瀚大陸,從海洋上吹來的浩蕩的季風常常掠過西戎國境的上空,或為酷熱的夏天帶來一縷清風,或為嚴寒的冬天再添加一絲寒意。然而,這種自然條件,卻為重工業落後的西戎提供了較為優越的條件來發展漁業,使得西戎的漁業發展迅速,逐漸成為西戎一大支柱產業。
然而,在這片遼闊的海域上,也時常會有海盜出沒。他們多是貧困鄉村中的青壯年男子,由於家境貧寒,迫於生計才出海當海盜。他們在亞斯蘭海上橫行霸道,肆意地搜刮往來的船隻—無論是哪個國家的船隻。西戎政府已經多次下令,派萬仞雨率兵圍剿海盜,但並沒有太顯著的效果。
熾天帝國的商船,也被這裏的海盜攔截過許多次,盡管熾天帝國一再出兵救回商船,可海盜們仍舊我行我素。因此,經熾天朝廷允許能夠出海經商的船隻,都已經經過熾天機關機械師的改裝,船側板上配備這幾門大口徑連射炮,一顆炮彈就可以輕易擊碎一輛海盜船。
水域遼闊的亞斯蘭海,常常波濤洶湧,即使是在夜晚,也不時掀起陣陣狂瀾。當最後一道巨浪與海水融為一體後,遠方一艘漁船,才緩緩地向海岸駛回。
漁船上,一縷飄忽的燈火在海風的吹拂下忽明忽暗,漁夫悠閑的劃著船槳,別人眼中費力無比的事在他的動作下仿佛那樣地輕鬆。漁夫粗壯的手臂上,一條條青筋如虯龍般暴起,看上去充滿了力量感。
不到半個時辰,船就停靠到了岸邊。幾名從酒館中出來的雜役,看到漁夫的船靠了岸,立刻跑了過來,幫他將船推上岸,然後邀請他到酒館中飲酒。
漁夫進了酒館,隻不過他拒絕了幾人的邀請,自己在櫃台處點了一瓶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座下,聽著海浪翻卷的聲音,細細地品味著瓶中的烈酒。
他並非是在海邊長大的人,但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依戀上了這個地方,盡管他見過更美的海,但這片海依然能給他特別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家的溫暖。
他凝望著窗外洶湧澎湃的亞斯蘭海,心中唏噓萬千。曾經那個熟悉的身影仿佛再次出現在眼前。
“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海……”
他的腦海中,幻化出當年那個迷人的倩影。在不知不覺間,他已沉浸在美好的幻想當中,無法自拔。
此時的酒館,喧鬧無比。那些海盜船上的水手,將口袋裏的金幣全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三五個人聚在一起,玩起了賭場才有的遊戲。他們邊飲酒,邊發出陣陣狂笑。那些被他們從各個村莊掠來的女人,此時手腳被鐵銬鎖住,坐在水手們的身旁,心中盡是鄙棄,但卻不敢在臉色上有所表現。
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漁夫的安靜更顯得格格不入。
突然,一名水手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身來,用手抓著身旁女人的衣領,從地上拎了起來,使勁地仍在巨大的圓桌上。
女人的嘴被粗布條緊緊勒住,無法發出聲音,她悶哼一聲,心中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命運來。
“再來一局,老子今天就不信了。再輸,這個女人就交給你們處置!”
對麵,一個臉上帶有刀疤的水手用手指挑起那個女人的下巴,仔細地看著。
“小娘們兒倒還有幾分姿色。”
“老六,這可是你說的。”
那個被喚為“老六”的水手聽了,咧嘴一笑,接著大聲說道:
“老子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說到做到,反悔的不是好水手!”
桌旁,立即引起一陣大笑。
“酒保,給爺拿瓶好酒!”
那個臉上帶有刀疤的水手從口袋中取出幾枚金幣,將它們扔向櫃台。
酒保穩穩地接住那幾枚拋來的金幣,嘴角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點錢,也隻夠一瓶紫竹釀的了。”
說罷,酒保從酒櫃中取出一瓶紫竹釀來,扔給那名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