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是獵到了幾隻野豬,但怎麼弄下山,卻是個問題,難不成要她一個女人背著下山不成?

沈風荷現在又在生蕭雲朔的氣,自然不可能開口讓他幫忙,連帶著連他的人諸如袁旭等人,也都不想用。

唉……要是蕭雲朔不在這裏的話,她大可以直接將野豬弄進空間就行了。

想到這裏,沈風荷不受控製地繼續想下去。

或許……現在也該到了她離開的時候。

他的青梅竹馬……他想娶的太子妃人選已經出現,他想必也是歡喜那小郡主的吧?人家小郡主的爹爹又是定北伯,又是駐守北疆的將軍,手握重兵,對於他恢複太子之位,登基為帝,自然是比她這個罪臣之女要有裨益得多的。

如果她是蕭雲朔,他也會選擇小郡主。

她難不成還厚著臉皮賴著不走,等著人家來趕她麼?

不,若真是到了需要別人趕她的時候,那麼隻怕就不是‘趕’了,她甚至自求請去,隻怕都晚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些,沈風荷心髒再次鈍鈍地痛。

不過,她很快便猛地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行事準則。

合則聚不合則散,世間事不過如此。

她何苦如此自討苦吃,自我消耗,該走的時候,就瀟灑地離開便是,傷神傷心個鬼!

想到這些,沈風荷長舒了一口氣,心情稍稍平靜了下來。

蕭雲朔見她停止了打獵,便走上前來,笑道:“你打了這麼多隻野豬,我認輸,好不好?”

沈風荷抬眼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雖然未曾挑明,但他適才選了救故意對她使壞的小郡主,也就是變相地選了維護小郡主這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現在又來服什麼軟?

蕭雲朔見她還不理自己,不由得在心裏幽幽地歎了口氣,依舊好脾氣地笑道:“我已經發了信號,讓袁旭派人上來把獵物抬下山去。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也下山吧。”

沈風荷看了看天色,也的確是不早了。便也沒有異議,隻不過依舊是不理會蕭雲朔,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朝著山下走去。

蕭雲朔:“……”

不過,蕭雲朔也並未說什麼,還是跟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不遠不近地朝著山下走去。

蕭雲朔以前雖然也觀察,但並沒有那麼在意。

現在跟在沈風荷身後,倒是有些留心起來。

他很快發現,沈風荷的野外行動經驗很嫻熟。

她可以通過觀察石頭上的青苔漲勢來判斷方向,可以用刀鋒利而嫻熟地斬斷擋路的灌木荊棘,可以通過記號辨認下山的路,偶爾會有一些受驚的小動物突然竄出來,她也不會嚇得亂叫亂跳——這倒也不稀奇了,畢竟剛剛麵對那樣凶殘的野豬,也沒見她怕。

這些野外經驗和技巧,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學會並且練到如此嫻熟的?

即便是沈家莊子上管教不嚴,也斷不會讓一個女子每日在山上瘋玩的。

而且,她的身手……也多少不太像防身健體的武術,與江湖上任何一種武功的招數,也都並不太匹配……

越是觀察,蕭雲朔越是發覺,他的太子妃,仿佛一個謎團一般,叫人猜不透。

兩人這麼各懷心事地,不知不覺便下了山。

袁旭接到信號,已經派人迎了上來,見到兩人,立刻喚道:“殿下,娘娘。”

沈風荷雖然生著蕭雲朔的氣,卻也並未遷怒袁旭,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袁旭走到蕭雲朔身旁,低聲彙報道:“殿下,適才跟在咱們後麵的那三人已經先行下山了。他們的身份也已經查清楚了。是定北伯沐家的郡主……”

蕭雲朔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袁旭怔了一下,殿下怎麼一點都不吃驚?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看了沈風荷一眼,雖然沒什麼,若是讓娘娘知道了殿下和沐家郡主是認識的,娘娘會不會……

應該……不會吧?

他的印象中,娘娘好像一直很識大體明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