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掌櫃聞言,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被沈風荷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些蹊蹺。那虎嶺寨財大氣粗的,為何要冒險來官道劫?而且確實除了他們顧氏車馬行之外,並沒有聽說別家被劫的事情。
沈風荷繼續問道:“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假扮的虎嶺寨的?”
鄭掌櫃聞言,立刻搖頭道:“那不會。虎嶺寨一向隻劫財不劫命。他們一出現,便會亮出虎嶺寨專用的一個信物,一旦看到這信物,被劫的隻需要乖乖交出貨物,性命就可保無憂,因此這信物在這一帶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咱們所有的車把式都是認得的。東家,要不還是歇業幾日吧。這是在遭不住啊……”
沈風荷聽了,卻搖了搖頭,道:“歇業是不能歇的。你隻管照常還是安排運貨,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鄭掌櫃一臉沉痛,道:“東家是打算報官嗎?隻怕現在那些山匪食髓知味,已經當咱們是冤大頭了,官府卻是未必會管的……”
沈風荷又寬慰了他幾句,讓他放寬了心,這才走了。
她在街上找人畫了一張地圖,將虎嶺的位置大致標了出來,然後直接通過空間,瞬移到了那附近。
原來虎嶺是之前她們流放時曾經經過的燕山山脈往北方延伸的一部分。
燕山本就層巒疊嶂,一向多有北戎散兵盜賊或者大聿山匪出沒,但因為那山繁複曲折深幽,可以不經過幽州等其他城鎮,便可以直接橫穿河間府,所以便被鋌而走險的走私商人們硬生生走出了錯綜複雜的野路。
有路就有應聲,沈風荷發現,這一帶明明地處山區,本該貧窮得厲害才對,然而見到的村子,卻無一例外,都甚是富足的樣子,不比繁華城鎮附近的村子差,至少比十裏村的那些破爛房子都好上百倍了。
不過,稍微想一下也便想通了。
那麼多走私商人鋌而走險地從此間經過,總不可能一直風餐露宿,也需要住店打尖,這些沿途的村莊,想必做的便是這些營生吧。
沈風荷走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茶肆的招子迎風飄揚的,她便走了過去,坐下要了一壺茶。
喝了兩口茶之後,沈風荷便將小二叫過來,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角,向他問了問那些商賈長走的路。
小二看見碎銀子,有些戒備地看了沈風荷一眼,不過最終還是乖乖地給沈風荷指了個方向。
沈風荷又掏出一塊碎銀子來,問道:“那不知虎嶺寨的好漢們一般在何處出沒?”
小二一聽,更加戒備,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風荷不答,又拿了一塊碎銀子出來。
小二看了片刻,到底壓低聲音道:“也是那個方向進山,有一段一線天似的小道,是商賈必經之路……客官你是官府的人密探吧?若是抓了虎嶺寨的人,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否則我全家老小可就危險了……”
沈風荷問出了想知道的事情,便點了點頭,隻低聲說了一句‘放心’,人便朝著小二指的方向去了。
到了那個所謂‘一線天’的小道,沈風荷找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藏起來,一邊暗中觀察。
不一會兒工夫,便有商賈易容成農民的模樣,帶著一個腳夫,推著獨輪車從這小道過去。
剛走到小道的中間,突然從四周包括一線天的山崖上烏泱泱地衝出來十幾人,將那兩人團團圍了起來。
那兩人還想裝無辜告饒,說車上就是些喂豬用的糟糠,不值錢,被為首的山匪一刀子劈在車轅上,嚇得頓時跪了下來。
山匪掀開獨輪車上的蓋布,見是幾個箱子,再打開,裏麵卻是一匹一匹的精美蘇杭綢緞!
北戎手工業不發達,這些綾羅綢緞在北戎的銷路甚好,而且價格昂貴,因此商人多喜歡偷運這些東西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