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衙役們有些不耐煩地道:“行了。這些和你們也沒半文錢的關係,你們也不必多問了。趕緊走吧!”
沈梅心等人身不由己地隻好跟著衙役走了。
走了一會兒工夫,就到了村子裏一個破敗的院落,隻見黃土胚牆茅草屋的房子一共是北屋三間,西廂房的位置另外建了兩小間,一間用來做廚房,另一間則是放雜物的。另外還有木籬笆圍了一圈的院牆。
“這裏就是分配給你們的宅子了。另外每人還有兩畝田地。現下正是春耕的時候,我勸你們最好趕緊種上糧食,否則到了秋冬要交公糧賦稅的時候交不出,要被官府抓了去坐牢,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衙役盡責地對他們說道。
有了之前看到的沈風荷家那紅牆黑瓦的院子對比,這院落簡直不堪入目。
沈梅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你說讓我們住……住這破房子?”
蕭雲啟的臉也不由得黑了:“這是人能住的房子麼?豬都不住!”
衙役聞言,不由得冷笑道:“嘿!你們還以為你們是宮裏的皇子皇妃丞相呢?還在這兒跟我挑三揀四的?豬住不住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肯定得住這兒。”
蕭雲啟被懟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堂堂一個皇子,雖說並不怎麼受寵,但也沒幾個奴才敢如此折辱他。現在一個小小的衙役都敢如此?簡直欺人太甚!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拿我和豬相提並論?!信不信我……”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衙役直接一鞭子抽了過來,蕭雲啟身上的囚衣一下子被抽破,胳膊上現出一條紅痕來。
“信不信你怎樣?殺了我不成,瑞王殿下?都被流放了還在我麵前擺官威呢!給你臉了!”
蕭雲啟還要發作,被沈世安和沈梅心一起拉住了。
楊翠翠急道:“官爺,怎麼那廢後和廢太子妃就能有那樣好的房子住,跟我們分的就是這樣破爛的?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衙役乜斜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們不要一口一個廢後廢太子妃的,人家兩位可是實打實的了聖旨被赦免了的,隻不過自己不肯再要皇後和太子妃的名號,願意在咱們幽州長居罷了。不過,先不說這些,原本兩位娘娘被分的宅子,比你們這宅子還破呢!那紅牆黑瓦的房子,是後來沈小娘子親力親為,燒磚煉石灰給建起來的。你們要有能耐,自己也改建好了,在這裏說什麼公平不公平?”
楊翠翠聽了,一下子也沒有話說了。
衙役繼續說道:“行了。把你們帶到這裏,我的差事也算了結了。你們自行收拾一下吧。別想著逃跑,要是被抓住了,小心罪加一等,被衝了軍奴,到時候可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說罷,衙役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走了。
蕭雲啟等人望著破敗的房子,一時之間都一句話都說不出。
正在這時,天上轟隆隆地打起雷來,不一會兒工夫,便下起了大雨來。
幾人也顧不得別的,趕忙跑進茅草屋裏避雨,進去一看,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大雨,屋頂卻是好幾處都漏了的。
蕭雲啟氣得一腳將一個已經散架的木桌子踢開,那桌子霎時間便散了架,聲音突兀地傳來。
楊翠翠給這沈世安錦衣玉食了這麼些年,哪裏能受得了這房子,突然心中一動,對沈世安說道:“老爺,這宅子實在沒法子住人啊。要不,咱們去風荷家?剛剛路過的時候,我看她家正房東西廂房都是齊備的,總能騰出幾間房子給咱們住,而且……還有熱騰騰的羊湯喝……”
話音未落,沈世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楊翠翠隻好噤了聲。
沈梅心聽了,心思一動,也上前來勸道:“爹,我覺得娘說的在理。爹爹再怎麼說,也是她的生身父親。這天底下,哪裏有生身父親住漏雨的茅草屋,女兒住華屋的?就算是……就算是以前她被流放的時候,咱們沒有去送她,但……那也是為了沈家才隻能撇清關係的,她難不成還能怪罪自己的父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