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立刻都更加高興了起來。
正高興的時候,朱槐花哭著跑了過來:“大家快去我家看看啊!我爹還有我哥哥……都快要死了!大家快去救救他們!”
大家一聽,這才想起來,朱家的庫房被撞破了一個大洞,朱槐花她爹還有哥哥都被野豬給弄傷了。
吳村長立刻叫了腳程快的村民去請大夫。
被吩咐的人說道:“村長,從這裏到大夫的村子,得走到天明才能到,再回來,隻怕都快晌午了,我隻能盡快,但……怕是趕不及。”
吳村長點了點頭,說道:“要真是趕不及,那也是他們的命!唉!事在人為吧!”
沈風荷上前說道:“村長,我倒是也學過一些醫術,如果朱家不嫌棄的話,我倒是可以幫著診看一下。”
她倒不是非想著強出風頭,隻不過,以後她還打算種藥材之類的,如果現在這種危機時候,不將自己會醫術的事情說出來,以後也不好看,因此索性便說了。
吳村長聽了,不由得愣了一下,狐疑地看著她,接著才回過神來,說道:“沈小娘子,你小小年紀,果真會醫術?若真是會一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們朱家要敢嫌棄,我替你做主!”
說著,便簇擁著沈風荷往朱家去了。
朱槐花已經聽了四周人的議論,知道沈風荷出盡了風頭,因此滿眼都是嫉妒地看著沈風荷。
沈風荷忍不住在心裏搖了搖頭。
有些人就是小肚雞腸拎不清。
到了朱家,沈風荷到底是個年輕媳婦,因此並未入內,隻是讓楊寶宗進去,將朱槐花她爹和哥哥具體傷到了哪裏之類的情形都和沈風荷描述了一番。
聽下來,隻是被咬傷了而已,傷口比較深,朱老爹還被撕下了一塊肉來,但並沒有傷筋動骨,都是皮外傷。
沈風荷問道:“村裏可有人家有艾草,黃柏或者忍冬藤等物?”
大家聽了,都紛紛點頭,道:“有!我家有幹艾草。”
“咱們後山很多黃柏樹,我前些日子才去砍了不少回來當柴火,我這就去拿!”
“忍冬藤我家也有,我也這會兒回去拿!”
不一會兒工夫,這三樣東西便拿來了
沈風荷這才說道:“大家將這三樣東西點火燒成灰,另外再燒一鍋開水,將幹淨些的白布放進去煮一煮。”
沈風荷說完,大家都看向了朱槐花。
朱槐花和她娘就木頭似地站在那兒,也不說動彈。
朱槐花忍不住皺眉道:“你們看著我幹什麼!”
楊寶宗差點沒被氣笑:“朱槐花,那屋裏躺著的可是你老子和哥哥,咱們把東西都給你們找齊全了,咋地,你還打算咱們幫你把水都燒好了?你和你娘是打算一點力氣都不出麼?”
朱槐花臉色通紅,理直氣壯地道:“我……我不會!我媽也不會……平時都是我爹和我哥做飯……”
朱槐花和她娘一樣,都有幾分姿色,因此被朱老爹寵上了天,不讓幹活。
楊寶宗:“……”
沈風荷:“……”
得……這村裏能養出這麼嬌生慣養的姑娘,她也是沒想到。
楊寶宗氣到:“不會現學!你們自家親人都不緊張,咋地,打算都讓我們幹,你們當甩手掌櫃啊?那也得看看你們是不是這個命吧!”
朱槐花和她娘聽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委屈得直掉眼淚。
不過這次大家都覺得楊寶宗說得對。他們火急火燎的又是趕野豬又是給她家找藥的,她們倒好,沒事人似的杵著,看大家忙活。
就是朱槐花她哥,也就是個皮外傷,也不至於一起驅趕野豬驅趕不了的,還不是怕死裝傷得很重在家呆著?
楊寶宗也就是因為這個,才氣憤不已的。
朱槐花和她娘裝可憐半天,偷眼朝四周看了看,見沒人上前幫他們的意思, 到底是關係到家裏兩個頂梁柱的命,她們也隻好笨拙地去廚房找了火折子,試著點了火,燒那些材料和燒水煮布。
兩人都被煙氣嗆得咳嗽不止,一抬手,臉上還被灰給弄花了,看起來甚是狼狽。
楊寶宗這才稍稍消了些氣,轉頭問沈風荷道:“沈小娘子,那艾草黃柏忍冬藤之類的,為何要燒成灰?難道灰也能治病麼?還有為啥要煮布啊?總不能是要和煮布的水吧?難不成是什麼偏方?”
沈風荷忍不住笑了笑,道:“這兩樣都不是湯藥,不是用來喝的。艾草黃柏忍冬藤燒出來的灰,叫做草木灰,是用來敷傷口包紮用的。草木灰的止血消毒效果非常好,緊急處理傷口的時候,也比較容易弄到——如果沒有這三樣材料,其他的草木之類的,燒成灰,也可以替代使用。至於煮布,是要用那布來包紮傷口,用開水煮過的布會更幹淨些,傷口也容易長好。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先處理傷口,至於口服的藥,我另外再開藥方,等先包紮好了傷口,再去藥房抓藥也不遲。”
她沒有提什麼細菌病菌之類的,否則更加不好解釋。
饒是如此,楊寶宗等人也聽得似懂非懂的。
隻不過,經曆了燒紅磚水泥還有獵殺大野豬的事情,他們對沈風荷已經相當的信任和崇拜了,即便是沒怎麼聽懂,也不妨礙他們願意照著沈風荷所說的去做。
草木灰很快便燒好了,布也煮好,又用火烤幹,楊寶宗這才在沈風荷的指導下,給朱槐花她爹和哥哥包紮好了傷口。
接著,沈風荷又開了一個湯藥的藥方,用的藥是白及、仙鶴草、灶心土、蒲黃、大薊,艾葉等,這些都是收斂止血的藥材。
沈風荷說道:“明日一早拿著這藥方去藥鋪配藥,然後煎服,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即可。”
朱槐花很不情願地接了藥方子,然後問道:“你既然會醫術,你家裏又那麼有錢,肯定也有些藥材的話,有的話就給我們用好了,我爹和哥哥現在正傷得厲害,等明天再去藥鋪抓藥,萬一晚了,那可怎麼辦?再說,我家也沒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