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嬸斜了她一眼,道:“那肯定是沈小娘子啊。你別忘了,沈小娘子是什麼身份?肯定見多識廣的!”
另一人說道:“你別聽她的。誰不知道老楊家的現在跟這家走得近啊?她兒子可幫忙去買柴火打聽事情什麼的,可得了不少錢呢!要我說啊,肯定是咱們黃土胚磚能贏!我家三年前新修的院牆,都還好好的呢!”
“唉……我覺得紅磚能贏,你看這費了多少工夫做的?興許是皇宮裏才能用得起的磚呢……”
大家正說著的時候,朱槐花已經抱著一塊黃土胚磚興衝衝地跑來了。
她將黃土胚磚舉起來給大家看了,然後瞅著沈風荷,冷笑道:“我這磚頭個頭大,你別怪我欺負你,你可以挑兩塊跟我比!”
沈風荷:“……”
沈風荷歎了口氣,道:“你想怎麼比?”
“那還不好辦?兩塊磚互相砸一砸,看誰先碎不就得了?”有人提議道。
“這法子可以!”眾人聽了,都紛紛起哄起來。
朱槐花聽了,當即抱著自己的磚向一塊紅磚用力砸過去!
隻聽‘啪’的一聲,黃土胚磚直接裂成了幾塊不說,直接撞擊的地方甚至直接碎成了粉末。
朱槐花直接傻眼了,其他伸長脖子看熱鬧的也都愣住了。
“這……”
“咱們這黃土胚塊這樣脆得麼?”
“費工夫做出來的東西,果然好得多!我就說沈小娘子肯定贏的吧!”
“這磚這樣好,等我家蓋房子,我也要讓沈小娘子給燒些這種紅磚……”
“你可拉倒吧。這費的工夫不論,光柴禾得費多少啊?你舍得?”
朱槐花回過神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道:“我不信!肯定……肯定是你這塊磚碰巧這麼硬。我換一塊兒試試!”
說著,朱槐花已經拾起一塊碎掉的黃土胚磚跑去砸另外一塊兒磚。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眾人都看不下去了,最後還是朱槐花她娘把她這個丟人現眼的給拉走了。
大家看完了熱鬧,便也散去了。
沈風荷讓張遠將磚都搬到了院子裏備用。
這時,楊寶宗走上前來,笑道:“沈小娘子,你上次不是讓我打聽這附近哪裏有賣石灰石的嗎?專門賣這個的我倒是沒找著,不過離咱們這裏二十多裏地的一個村子裏的人說他們村附近的山上好像見到有這種石頭,我就讓人幫著帶了兩塊回來。沈小娘子,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的?”
說著,果真從隨身的褡褳中掏出了兩塊石頭給沈風荷看。
沈風荷接過來一看,立刻笑道:“對,就是這種石頭。麻煩楊大哥你帶話給那個村子裏的人,勞煩他們去山裏幫我挖一些這種石頭來,一車我也按一百文的價格收取,隻不過,隻要這種石頭,尋常石頭我可是不要的。”
楊寶宗雖然已經習慣了沈風荷的各種奇怪的請求,此時也忍不住問道:“沈小娘子,你花錢買柴禾也就算了,這石頭你怎麼也要花這麼多錢來買?”
沈風荷笑道:“這個啊,等石頭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冬天是農閑期,農村的人都是沒什麼農活要幹的,除了官府指使下來的徭役之外,大都是無所事事地休養。
因此,那個村子的人一聽挖石頭能掙這麼多錢,都積極性很高,沒過幾天,就送了三五車的石頭過來。
沈風荷也不嫌多,統統都收了下來,不過看差不多了,也就沒有再讓多挖了。
另外她還讓村裏的人挖了些黏土和河沙。
黏土就是燒製黃土胚磚的普通黏土,至於河沙,這一帶的土地本就有些沙化,河裏也堆積了不少的沙石,因此,這倒是容易得的。
材料具備之後,沈風荷讓張遠和另外幾個村裏的人——這也是讓楊寶宗物色的,她要幹的這些活都是力氣活,單是張遠多少有些吃不消——先是將石灰石粉碎成末,然後再將材料都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後弄進了窯裏麵。
這一下大家更加不理解了。
楊寶宗再度忍不住問道:“沈小娘子,你這燒磚我們是懂的,這石頭和沙子和土,這燒來有什麼用?”
沈風荷還是笑了笑,道:“我總歸有用處的,你們就弄吧。”
楊寶宗張遠等人聽了,也隻好帶著狐疑幹起活來。
燒製這些倒是比燒磚用的時間短了不少,但也需要幾天功夫了,等燒好出窯,冷卻之後,再粉碎成粉末,就可以使用了。
楊寶宗和張遠等人看著眼前的灰色粉末,問道:“沈小娘子,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啊?有什麼用處?”
沈風荷這才笑著解開了謎底:“這個叫水泥,也是用來建造房子用的。”
古代其實很早就開始有用石灰石和沙子等混合起來用作建築材料的曆史了,但需要耗費眾多人力物力,因此,普及程度自然是不能和現代比的。
而且,她穿越的這個時代,這些仿佛更不常見,也就是皇宮或者京城達官貴人的宅邸才會用紅磚或者石灰沙子等。
尋常窮苦百姓自然是不知道的,都是用自製的簡易黃土胚塊來造房子。
單純看他們連石灰石是幹什麼用的都不知道,也能看出他們並不知曉這些。
她讓找的石灰石
“水泥?”楊寶宗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稱,一臉茫然。
沈風荷點了點頭,道:“用這個粉末加水和沙子混合在一起,再加一些生石灰,就可以用來把磚塊砌在一起了。”
楊寶宗聞言,說道:“就為了砌磚塊嗎?咱們都是用黃泥來粘的,可牢固了……”
沈風荷抿嘴笑了笑,道:“這樣更牢固些。”
水泥做好了,沈風荷還單獨讓他們燒了一窯的石灰石。
通過高溫鍛造,石灰石內部會發生化學反應,轉變成生石灰。
她又讓他們挖了一個長寬各兩米左右的坑,將鍛造好的生石灰放進去,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