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和秦夢月等人都沒有見過這東西,還有三個小家夥也禁不住好奇地圍著這東西看個不停。
沈風荷笑道:“這個窯可以用來燒製東西,我看後山不少的紅色黏土,都是可以用來製成紅磚甚至陶器瓷器的。比前頭那些黃土做磚胚做成的磚要更堅硬些。另外,這個窯是封閉的,可以最大限度地節省柴禾產生的熱度,同時也能增加窯內的溫度,所以燒出來的磚或者其他器物的硬度也會進一步的增強。”
秦夢月像是聽天書似地聽著沈風荷說話。
張遠以前在農村倒是見過土窯,是燒陶器之類的,笑道:“原來這還可以燒磚,”
沈風荷笑道:“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土窯一次大概也能燒兩千塊磚了,柴火卻是費一次的就行的。另外,我昨天也讓楊大嬸的兒子幫著出去打聽了一下,隔了幾裏地的一個鎮子和附近的村子有不少賣柴禾的,我便讓他們送兩車過來,這樣就不用一直需要張大哥你上山去砍柴了。”
張遠聽了,趕忙說:“沈小娘子,我有力氣,你幹嘛還要花這個冤枉錢?”
沈風荷道:“這些柴火倒也不貴,主要是咱們這邊的山頭樹木也不多,那邊村子是專門做木質家具物什之類的,專門種了不少用來做原材料的樹林,而且做家具的過程中也會產生不少的廢木鋸末,還有一些沒什麼用處的細樹枝之類的,他們也是要專門燒成炭然後送去幽州城裏賣的,燒炭費時費力,再加上去幽州城也比送來咱們這裏要遠得多,運輸也更花錢,所以,他們倒是極樂意賣給我們的。”
砍柴是力氣活,而且,院牆廚房柴房,甚至正屋廂房,修修補補的都需要不少的磚塊,這就需要耗費大量的柴禾,也不是光張遠一個人能幹得過來的。
因此,張遠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按照沈風荷的吩咐,挖了紅土,製成磚胚。放在遮風擋雨的地方陰幹。
這會兒工夫,早有楊大嬸的兒子名叫楊寶宗的領了外村過來送柴火的騾子車過來了。
“沈小娘子,這是你托我買的柴禾,你看他們準時送過來了。”
楊寶宗遠遠地就喊道。
沈風荷迎了上去,看了看,都是樹枝和碎木等,鋸末也有一些,不過不多,倒是的確是按她的吩咐送過來的,便笑道:“有勞楊大哥了。這是柴禾錢,一共是兩百文,你們數一下。”
那送柴過來的車把式便接了過來數了數,笑道:“足數的。多謝小娘子了。”
兩人說著,就要趕著騾子車離開。
沈風荷道:“等過四五天,還要煩勞你們再送兩車柴禾來。”
楊寶宗聽了,禁不住奇怪地問道:“沈小娘子,你家就五口人,這兩車柴,至少也夠你們用大半個冬天了,怎麼隔了四五天就還要送?難道你們是想要自家燒製成炭不成?若是如此,倒不如直接向他們買炭,他們村和附近的村子,都有不少人家是以燒炭為生的,那燒出的炭好著呢,比你們自家燒製可要劃算。”
沈風荷笑道:“多謝楊大哥提醒,我不是為了燒製成炭,而是為了燒磚。”
楊寶宗聽了,不由得恍然大悟,笑道:“哦,原來是這樣?燒黃土胚磚的話,那倒的確是需要不少柴禾的。”
沈風荷也不多做解釋。
張遠一天工夫就做了五百來塊磚,接下來就是需要放在陰涼處陰幹幾天,等陰幹得差不多了,再放進窯中,然後又用黃泥封了窯口,用柴火來燒製。
陰幹需要幾日,進窯燒製到逐漸降溫則是需要半個月時間。
若是更考究一些的話,需要的時間更長。
不過,沈風荷為了能夠盡快用上,也隻能簡化流程和時間了。
接下來的幾日,張遠還是做磚塊,約摸著做了有三千塊的磚胚之後,最早做好的那一批磚胚也陰幹得差不多了,開始陸續被放入窯中燒製。
燒製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張遠就幫著看火,不讓火熄滅了。
窯口是全封閉的,窯內的溫度能達到900度甚至更高,高溫度是燒製紅磚的關鍵,因此需要一直保持窯內的溫度。
過了半個月之後,第一批磚終於出窯了。
村裏人也都聽說了剛剛搬來的沈小娘子買了柴禾燒磚的事情,而且一燒就是半個月,因此都很好奇,出窯的那天,圍了二十幾號人看。
等磚出窯,大家都禁不住伸長了脖子來看,等看到一塊塊方方正正的紅色磚塊之後,村民都有些愕然。
“沈……沈小娘子,你這磚……怎生是紅顏色啊?”
沈風荷笑道:“這是用後山的紅黏土做的,而且因為經過過高溫燒製,這才是紅色的。”
這時,一個聲音陰陽怪氣地響起:“嘖!我以為她們燒出什麼好東西呢?原來就是幾塊顏色不一樣的破磚啊?這有什麼好稀奇的?要我說啊,還不如咱們土法做的黃土胚磚呢!不費功夫還堅固耐用!”
沈風荷轉頭看過去,見說話的正是前些日子,楊大嬸帶了人來寒暄的時候,自己跑來的那個朱槐花。
這姑娘一臉不服氣地瞅著她,仿佛很得意於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能叫沈風荷丟臉下不來台。
沈風荷也不惱,隻笑了笑,道:“黃土胚磚不費功夫倒是真的,不過是不是比這紅磚要堅固耐用,那可不一定的。”
朱槐花見沈風荷居然一點都不窘迫難堪,不由得急了,抬高聲音道:“怎麼不一定?你等著,我家剛好新燒了些黃土胚磚,我拿來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朱槐花說著,果然噔噔噔地跑了。
沈風荷:“……”
這姑娘腦子不會有點什麼病吧?
圍觀的村民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好奇,這紅磚和那黃土胚磚從外觀上來看,都是方方正正的,也就是紅磚個頭小了點,顏色不一樣,別得能有什麼差別?至於花半個月一個月弄嗎?
因此一聽朱槐花要比,都有些小興奮。
“老楊家的,你說誰能贏啊?”一個揣著手的女人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