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那是什麼!他們脖子上怎麼有個大肉球?”
沈風荷還沒來得及解釋,其他犯人也看到了。
大部分人都是頭一回見,都嚇得往後退了退。
一個犯人便過去向陳五問道:“陳官爺,這個村子裏的人怕不是得了什麼怪病吧?你看他們的脖子上腫出的大球,而且還不是一兩個人得了,怕不是什麼傳染病吧?”
此話一出,不少犯人心裏也都更加發毛起來,紛紛說道:“不會真的是傳染病吧?若是的話,那豈不是和之前的傷寒一樣……”
“陳官爺,我情願住荒野裏,也不願意住在這村子裏,興許是這村子裏的水源有問題,萬、萬一被傳染了可怎麼辦啊!”
陳五多少也有些心裏發毛。
這村子他往年也曾經借宿過的,但也沒見過得了這樣怪病的人,莫非真的是什麼傳染病?
陳五剛想和沈風荷求證一下,驀地一個蒼老而憤怒的聲音響起:
“不想住在我們村子裏的人,立刻給我滾!哼!好心當作驢肝肺!若不是看在陳官爺的麵子上,老夫根本不會讓你們這些流放犯人踏進我們村子半步!你們倒是挑三揀四起來了!陳官爺,今日不是老夫要拂了陳官爺的麵子,是有人怕被傳染了怪病,還請陳官爺現在就離開我們村子,另找留宿的地方吧!”
陳五聽了,趕緊賠笑道:“裏正,是那犯人憊懶,我一會兒一定鞭子抽他叫他老實些!這大冬天的,方圓幾十裏也隻有這一個村子,我們若真是住在荒野裏一夜,還不得被凍死?裏正,你且消消氣……”
裏正‘哼’了一聲,還是不肯鬆口。
其他村民也覺得被冒犯了,紛紛忿聲道:“滾出我們村子!嫌我們是傳染病?我們還嫌你們是流放犯人呢!”
“滾出去!”
袁巡眼看著村民們群情激昂的情形,趕忙走到沈風荷麵前,低聲問道:“沈小娘子,你會醫術,可曾見過這種怪病?是不是傳染病?能不能治好?”
沈風荷說道:“傳染病倒不是,隻不過若說能不能治好,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袁巡一聽,眼裏閃過敬佩的光芒,他就知道沈娘子見多識廣,一定有法子的。
“這麼說,沈娘子是知曉救治的法子的?”
沈風荷點了點頭,說道:“要治這個病,倒是不難的……”
裏正離得近,已經聽到了沈風荷的話了,猛地轉過頭來,懷疑地上下打量沈風荷。
“你這個小娘子,果真有法子治我們村的人得的這個病?不是托大?”
自從入冬村子裏出了第一例這個病,隨後又有幾人連續得了之後,村裏已經把方圓百裏的大夫都找遍了,村裏甚至還湊些銀錢封了一個席敬(古代診資被稱為’席敬’),讓裏正帶去青州城,請了仁心堂的大夫來醫治,最終也沒有診斷出個所以然來。
好在,大家的症狀就是脖子上生了肉球,渾身乏力提不上勁,除此也沒有別的更嚴重的症狀,一直到現在為止,也並沒有病人死去,因此,村裏後來也就順其自然了。
現在看眼前這個不過十幾歲的年輕小娘子居然說治這個病不難,裏正說不懷疑,那是假的。
陳五不等沈風荷說話,立刻說道:“裏正,你且放心。沈小娘子的醫術,我這一路上是看過來的,隻怕比那京城藥鋪坐堂的大夫都要好呢!她說不難,那定然是不難的!我敢和你打包票的!”
沈風荷聽到陳五誇她的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看樣子後麵得私下跟陳五打個招呼,讓他不要這麼替自己大力宣傳了……
裏正見就連官差都對一個流放犯人這麼信任,心裏也不由得信了大半。
他抱拳對沈風荷行禮道:“這位小娘子,你若真的有法子醫治我們村子裏的這怪病,我們定當奉上席敬!”
沈風荷趕忙擺手,說道:“裏正大叔,什麼席敬之類的,是斷然使不得的。我在古書上見過這種病症,若說醫治,說不難也不難,說難也難……”
裏正一聽,不由得有些失望,問道:“這……此話怎講?是需要什麼名貴藥材麼?”
若真是需要名貴的藥材,那隻怕能根除,他們村子裏大半人家也無錢醫治的。
沈風荷搖了搖頭,道:“這種病倒是不需要吃藥的。”
裏正不由得有些懵了:“不需要吃藥?不吃藥,怎麼醫治?難道這病能不治自愈不成?”
裏正看著沈風荷的眼神禁不住又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