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間聽到的傳聞,顧家旁支的顧公子就是之前他外公去世時,和沈世安沆瀣一氣,瓜分了顧家產業的那人的二兒子。
這個顧二好賭成性,原本屬於顧家名下的店鋪都被這顧公子揮霍豪賭輸掉了,而被輸掉的店鋪房契,最後無一例外都到了宋家手上。
沈風荷直接將一大半的房契全都放在了顧公子的臥房,然後去空間裏換了一身男裝,稍稍易了容,接著靜靜地等待。
果不其然,那顧公子喝的醉醺醺地回了房,一見桌子上放著的那些房契店契,差點沒高興瘋了!連衣服都沒穿利落,就直奔城中的賭坊。
沈風荷彎唇笑了笑,跟著他去了賭坊。
和外麵街上的蕭條相比,這裏卻人頭攢動。燈光晦暗,有些烏煙瘴氣的,不過沈風荷臉上粘著絡腮胡子,倒是遮擋了些許這些味道。
沈風荷進去的時候,顧公子正在和一眾賭徒寒暄。
大家顯然都還挺喜歡他的,這也難怪,畢竟誰不喜歡又菜又好賭的冤大頭啊?
“顧公子又哪裏得了本錢了?還是終於下決心要把自家的宅子賭了啊?哈哈哈哈!”有人調侃道。
顧公子臉上露出屈辱忿恨的表情,冷笑著‘啪’的一聲,將懷裏的店契給拿出來,按在了賭桌上。
“你們少瞧不起人!看看這是什麼?店契!不值五百兩銀子?誰敢跟我賭?”
眾人一聽,都不由得一愣。
他們這些賭徒最是清楚,這顧家都被宋大公子還有賭坊夥同起來,把家業都快輸空了,哪兒又來的店契?
有人眼尖看清楚了店契的內容,失聲問道:“這不是城東糧鋪的店契嗎?那家不是早就改姓宋了嗎?怎的這店契又到了顧公子的手上?”
顧公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自然是說不清這店契來路的,他不耐煩地揮手道:“你管那麼寬幹什麼?總之我手裏有店契,就是有錢!誰敢跟我賭,不賭就趁早滾一邊去!”
他才不在乎這店契是誰放在他的房間的,隻要讓他賭,他就有翻身的機會!
對!隻要賭!萬一贏了,那就是翻倍,翻兩倍,三倍!顧家的一切,他還會重新贏回來!
隻不過,賭坊的所有人,都無人敢和他賭。
畢竟,這店契來路不明,即便他們贏了,到時候他們敢去上門找宋家要店鋪麼?
這不是擺明了找打麼?
此時,賭坊二樓一間掛著珠簾的房間內,瑤琴幽蘭為裝飾,案幾上白玉瓷瓶裏盛著竹葉青,擺著幾樣清淡小菜,和樓下喧囂市井的情形,簡直是天壤之別。
男子清瘦的手指端起一隻白玉杯盞,卻並不飲下,隻是墨眸清冷地看向樓下的一眾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