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塵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他的一時情迷、倉皇而去,會被人看在眼裏。更加不會想到,這一時的荒唐之舉,該會給雨然帶來多大的災難。
不知是玉千塵因沉湎於女色而喪失了警覺,又或是那窺看之人法力也是極為高超。橫豎一直到離去,玉千塵都沒有發現,自己對徒兒所做的,那背離了世間一切道德倫常之事已經被人全然收入眼底,再無回頭之路。
待到玉千塵一從房中消失,綠衣男子便輕輕打開窗,身法輕盈的躍入房內。
嗅了嗅鼻子,空氣中還未完全散去的那專屬情人之間的甜膩氣息,讓他明了的勾唇。
轉身,瞪視著床上安然如水的女子,他冷冷的笑著,就如同夜夜目睹世間一切醜惡,卻兀自孤芳自賞的那冰冷月光。
“其實,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光是那師徒苟合之罪,就已經足以讓你再無法留在這世上了。”觸目驚心的殘忍笑容,“可是沒辦法,我一定要帶你走。雖然我不想這麼麻煩,可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我一定會讓你受盡痛苦而死。姑娘,到了那陰曹地府,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俯身,仿佛隻是抗了一卷鵝毛一樣,他輕輕鬆鬆的就將雨然置於肩上,從那洞開的窗戶中悄無聲息的翻出。
……
次日,有些不放心雨然的梓炎前來國師府拜訪,當久等雨然都等不到,侍女們回報說房中空無一人時,兩人心中頓時不安的一跳。
當他們匆匆的趕到時,之間床鋪上被褥散亂,卻無任何打鬥的痕跡。歐陽珩蕭伸手試了試被褥中的溫度,發現並沒有完全冰冷,立刻下令道,“立刻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派一隊追兵,前去尋找夫人行蹤。”
身後侍從應了是,連忙退下。
房中此時隻剩下歐陽珩蕭與梓炎兩人,武功高絕的兩人,五感自是高於常人,自然,他們也嗅到了空氣之中那抹殘存的甜膩之息。
梓炎默然,悄悄打量了歐陽珩蕭一眼,卻沒有在他的臉上見到發現妻子紅杏出牆的憤怒,反倒是一抹釋然與無奈交織出的複雜神情。自然,梓炎知道先下不是糾纏於這些問題的時候,於是拱手道,“歐陽公子不要著急,在下這就回去帶些手下幫忙一並尋找,想必我們這麼多人,必能找到雨然的下落。”
歐陽珩蕭依舊是那般溫和的笑了笑,卻是夾雜著些許黯然,看上去,卻似乎對找人一事並不在心,“那就有勞梓炎公子了。”
抱著滿腹的疑惑從國師府中出來後,梓炎回了子夜山莊。然而,他卻並未與歐陽珩蕭一樣派人向著四麵八方找去,而是找來心腹吩咐了幾句。
在國師府,就在雨然的房間內,他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屬於那個與他背道而馳的好友,如今嗅來卻是讓人分外不安的氣息。他,為何會出現在雨然的房中?難道他與雨然的失蹤有何關係?
臨行前,心思縝密的梓炎怕自己猜測有誤,便放出了一隻信鴿,以期獲得更多的幫助。
……
不巧,信鴿降落時,收信的人並不在住所。蕭竹語奇怪的看著在範依若房前兜兜轉轉個不停的白色小鳥,思索著必定是誰的信,眉頭輕皺,索性輕輕捉來,卻發現竟是送來一封給範依若的信,當下也就釋然了。從一開始,她就是最寵愛範依若的,也就是為什麼她竟然會衝動的想一招殺了雨然的原因,相較於以前那個驕縱的女娃,她自是也更喜歡現在這個知書達理,聰慧善良的若兒,也就更加的,如同喜愛親身女兒一般喜愛她。
這若是尋常弟子的信,她早就拆開來一看究竟,順便找來守信的人來痛罵一頓了。但是這信是給範依若的,她就連拆都沒拆——可見她是多麼信任她的若兒,甚至還親自跑了一趟,去了範依若練功之處。
“若兒,有你的信!”遠遠的,她便慈愛的喚道。
正舞劍舞的一身香汗淋漓的範依若聽見喚聲,忙收了劍勢,見來人竟是一直帶她極好的蕭竹語,連忙上前,“師父,你怎麼親自來了,放在我桌上就好了嘛,怎麼好麻煩您呢。”
蕭竹語溫柔的笑著,“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見這信鴿一直在你房前呆著不肯走,恰好要來看看你,就順手給你帶來了唄。”
“謝謝師父。”範依若接過小小的紙卷,打開閱讀,隻兩秒,笑容就凝固了。
範依若奇怪的看著她突然凝重的神情,“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啊,師父,呃……我有點事,要離開一陣子……那個……”一時間下,竟然不知道找什麼理由,範依若急得抓耳撓腮。
蕭竹語笑,輕輕拍拍她的頭,“不告訴師父也沒關係,畢竟,你長大了嘛。”
歉然的笑笑,“那,師父,我先走了。”匆匆的向蕭竹語行了個禮,轉身,範依若便化作青色光芒消失無蹤。
蕭竹語失笑,“這孩子,怎麼越大,性子越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