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院(1 / 1)

“世上隻有媽媽好”

“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投進媽媽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爸爸,為什麼隻有《世上隻有媽媽好》這首歌卻沒有《世上隻有爸爸好》呀?”

男人麵前的女孩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但他隻是慈祥地笑著,溫柔地撫摸著女孩的頭。

思索片刻後男人隻是簡潔地說了一句:“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女孩聽後似乎有些不滿意男人的回答,收起剛剛的笑臉嘟著嘴說:“爸爸每次都不認真回答我的問題。”說罷掙脫了男人撫摸的手轉身去角落玩起了有些殘舊的積木嘴裏嘀咕著:“再也不理爸爸了。”

男人依舊慈祥地看著角落的女孩回想起與女孩的點點滴滴耳邊也傳來女孩稚嫩的童聲

“世上隻有爸爸好”

“有爸的孩子像塊寶”

“投進爸爸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醫院大廳內人流不息,人們匆匆忙忙地走進走出,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故事和痛苦。他們靜靜的,沒有目的地等待,隻是為了能夠得到醫生的診斷和治療,希望能夠擺脫疾病的困擾。住院部內人們手捧著花束和果籃,他們默默地走進病房內,看望著不願意接受探望的病人,他們的目光裏看不出一絲閃動,麻木地做著任務,像機器人一樣說完祝福語。

都說在醫院比在教堂的祈禱更虔誠,看來也不是絕對的。

住院部103號病房內與其他病房並不相同。這裏出奇的安靜,在房間裏能夠清晰地聽見窗外些許不知名的鳥啼聲,甚至隱約能聽見隔壁病房內幾個家屬在爭吵著老人的看護問題。

嘈雜聲驚醒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還未緩過神來,在他視角裏不知道剛才的那一幕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睜眼映入眼簾的則是簡約風縱橫交錯排列的天花板。左手邊有一麵巨大的落地窗,透過窗簾能隱約看見幾棵綠植,茂盛的樹,樹下有一對老少,年輕人坐著輪椅被年老的人推著。

男人看到這一幕扭過頭繼續看著天花板發呆,他苦惱這次是因為什麼原因又進了醫院住了院。在他思考的片刻間,床腳對門緩緩打開了,接著三四名醫生前來查房。

一名護士走到床邊看了看患者信息並拿出手中男人的病例報告

“患者,何時來,男,三十七歲,因上樓梯途中突然昏倒摔下樓梯導致輕微腦震蕩,這是他的CT報告。”

護士將何時來的CT報告遞給了一旁的醫生,他將報告放在光源下方看了看便將報告還回去並上前為何時來檢查他的身體狀況,過程中他問何時來。

“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隻覺得全身有些酸痛。”

“知道這是哪麼?”

“知道,這裏是住院部103號病房吧,已經很熟悉了很經常在這莫名其妙的醒來,上個月不還在這躺了幾天。”

“恢複的不錯,知道自己的名字吧?”

“何時來。”

“可以了,剛給你檢查了身體狀況都恢複的不錯,今天之內你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醫生說完將何時來用完的吊瓶回收起來,並將他床邊的窗簾拉開一半便離開了。

當最後一名醫生將門帶上後,這間房間又回到與世隔絕的狀態裏,仿佛他並不屬於門外的世界,來醫院的人要麼有父母親陪同,要麼有子女陪同,再不濟也有兄弟姐妹一起,可他呢?自他睜眼起又有誰在呢?父母親?兄弟姐妹?

“昏迷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女兒怎麼樣了,都進醫院了也不來看看我,也許在努力備戰中考吧,這個點得趕緊回家給女兒做好飯,不能餓著她咯。”

隔壁病房的吵鬧聲愈演愈烈,這也讓他想起小時候。

何時來十二歲的時候父母親常年感情不和因此大打出手,整日弄的家中雞飛狗跳的,這也讓何時來從小叛逆不學好整日逃課沉迷網吧。一次父親因醉酒後又和母親大吵一架,失手間將母親打死,為此父親被判了無期徒刑。何時來之後更加消極悲觀,從此以後經常幾經周轉在三個叔叔家中,最後還是奶奶無奈收留了他。但好景不長奶奶因為癌症永遠地離開了他。奶奶在醫院治療的期間,三個叔叔就在爭吵推卸著奶奶的看護任務,奶奶去世時幾個叔叔也毫不過問,隻有小姨為奶奶做了後事。

“嘭—”

隔壁傳來的玻璃杯打碎的聲音將何時來拉回了現實,緊接著一個老頭沙啞地怒吼道:“吵什麼吵?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撒野發瘋的地方,要撒野要發瘋都給我滾到外麵去,別再我這裏丟人顯眼!”

何時來聽後長歎口氣冷笑著,起身將自己的行李打包好,提著行李穿過住院部大樓,往家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這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