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眨眼又是春季。這日,方誌興和李莫愁正在赤霞莊賞景,忽聽洪淩波稟報:“師父,莊外有位全真弟子求見師叔,說是有要事轉告。”她說的“師父”,自然是指李莫愁,“師叔”則是指方誌興。
方誌興神情微微一動,說道:“既是有要事,那就請人進來吧!歇了半年多,也是時候活動一下了!”他如今已不是全真核心弟子,尋常事務也輪不到他頭上,如今全真教派人前來,想來是派中真有要事。想起幾位師長身體還算康健,方誌興也猜到大體是武林中事,說不得便是全真教遇到了什麼麻煩,要他前去助拳。
不過雖然猜到了這點,方誌興也不知道具體何事。他自去年重陽節和李莫愁成婚後,便離了終南山,陪李莫愁回到赤霞莊,眼見此地山清水秀,又頗為隱秘,方誌興便和她在此定居,過起了二人世界。具體行藏,他雖然沒刻意隱瞞,也隻是告訴了幾位師長而已,如今聽到全真派人前來,顯然是有了難以解決的麻煩事,想要讓自己出手。想到幾位師長學習了北鬥幻身後實力又有長進,方誌興也是些疑惑不解,憑借全真教的實力,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到他們?莫非是有五絕中人到來?這可得好好注意。至於霍都和達爾巴帶人鬧事之事,早已被方誌興拋到了腦後,如今李莫愁和他在此安然隱居,也沒有小龍女招親之事,哪還有什麼邪魔外道去終南山聚會!
方誌興對此疑惑不解,當下讓洪淩波帶人前去正廳。好生會見一番。他出身全真教,師門有事,當然要前去相幫。洪淩波應了一聲,就此退去。
看著她的身影,方誌興微微歎息。他和李莫愁在赤霞莊待了數月,也逐漸了解了洪淩波之事。實在沒想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惹動了這小女孩心思,如此情景,當真讓方誌興有種世事難料之感。好在李莫愁也早已察覺到這點,一直將她有意調開。兩人也少有接觸。
“怎麼?看著淩波動心了?要不要我把她逐出師門,給你納一房小妾?”李莫愁聽到他的歎息,調笑道。她在古墓長大,性子一向直來直去,雖然後來經曆江湖之事後城府深了許多。如今卻又恢複了幾分率直,和方誌興說話也毫無顧忌,不時拿一些事情來取笑他。縱然洪淩波是她弟子,李莫愁也不因此避諱。說起來如今的洪淩已年方二八,算是一個大姑娘了。
方誌興當然明白她是說笑,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抱住了她,說道:“我有你就已經夠了。哪還能容得下別人!”雖然察覺到洪淩波對自己隱隱的一絲情意,方誌興卻從未動過其他心思,不過他如今道心已成。再無人能真正走入他的內心。就是洪淩波是李莫愁弟子的身份,他也不會有什麼歪心思,隻是將其當做小姑娘年輕時的胡思亂想,過幾年時間自然就淡忘了。
“呦!那某人怎麼還說什麼‘我生君已老’,可不是嫌人家人老珠黃了!”李莫愁不依不饒,在他懷中翻動幾下。繼續道。
方誌興苦笑一聲,不知如何應對。這話明明是自己當日感歎沒有早遇上她,卻被她說成是自己嫌她年齡大。一直揪住不放。李莫愁如此曲解,方誌興當真是無言以對。他輕輕拍打了李莫愁幾下,說道:“你如今看著比我還要年輕,哪裏顯得老了?旁人看到了,說不定還說我年齡更大呢!”他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李莫愁修煉的《玉女心經》本就有駐顏之效,方誌興為她創出的冰玉神功也保留這點,因此如今的李莫愁雖然已經二十六七,看起來卻不過二十上下,雖然略顯成熟,卻仍是青春靚麗。反倒是方誌興,雖然紫霞神功也有一定的駐顏之效,卻因為蓄起了胡須,麵相更顯成熟,外人不明之下,真難分辨出兩人大小。
李莫愁聽到這話,佯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還不是嫌我實際要比你大嗎?”
方誌興見此暗暗叫苦,他以往對此避而不答,便是因為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應對,李莫愁都能挑到毛病,今日不過多說了幾句,便被她抓住了話頭。他安慰了幾句,又道:“你比我大了四歲,正是吉利,我又怎麼可能嫌棄呢!”他其實比李莫愁小了五歲,但問明李莫愁是十月生日後,便說自己是元月生日,實際小了四歲,以此討個吉利。本來他還想以自己想起了實際年齡為由,將自己報大幾歲,如今卻不需要了。反正他生日如何,從未有人問過,他就是說元月一日,也沒惹來懷疑。若非李莫愁相問,他還真沒想起還要過生日。
李莫愁也隻是和他調笑而已,並不是真的生氣。聞言她麵上一笑,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之聲,知道應該是洪淩波前來,也就不再鬧騰,為方誌興打理一番,讓他到正廳會客。
到了正廳,方誌興見到來人,急忙行了一禮,說道:“不知王師兄到來,多有怠慢,恕罪恕罪!”來人正是王誌謹,和方誌興同為郝大通門下,在山上也算親近。
王誌謹回了一禮,說道:“師弟如今閑居山莊之中,可謂是悠遊快活,這份自在逍遙,師兄就遠遠不及了!”他前幾年因為轉修靜虛功,不時閉關苦修,後來才知道方誌興離山之事,還是惋惜了一番。這次聽聞要傳遞信息,他便主動請纓,畢竟他如今修煉的功法是由方誌興轉交的,兩人關係也更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