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不知名的臭物便是與他擦肩而過,摔在地上。
“這什麼?怎麼回事?”
那人大夢初醒,卻是一臉迷糊,一番臉色卻是與方才那小光頭臉色一般無二。
夕陽西下,大南邊慢吞吞爬來一龜,見得主人虎口脫險,激動地那是淚流滿麵,興衝衝便欲往這爬來。
“我打!”
大龜欲哭無淚,又是一腳臨門,咕嚕咕嚕滾出老遠。
小鬼惋惜一聲。
“就差一點,唉,都怪這兩個和尚拖拖拉拉太慢了。”
“施主莫怪,都是這位李青雲小施主的主意,貧僧隻是照做而已,還請施主諒解一番。”
小鬼轉頭,便是見得那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處,隱約還能見到那道士眼中燃起的小火苗。
“乖乖,臭和尚,你是牆頭草吧,還真是風往哪邊吹你往哪邊倒,這樣你就把我賣了,本公子記住你了,咱們後會有期。”
話音剛落,便是一隻大手將他垂直拎起,抬頭苦笑,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重現,看著那手的主人。
“小二哥,你大人有大量,既然沒吃虧,那豈不是皆大歡喜?放我走吧,我也是一時糊塗呀,我還年輕呀!”
那道士卻是不聽他這一套,一手將他按在桌上,不多說,隻是又走了幾步,與那和尚談些什麼,時不時又回頭看他一眼,帶著張滿是陰謀的笑臉,看得這小鬼也是坐立難安,若不是小光頭在這盯著,怕是他早就拔腿跑了。
……
“既然如此,倒是小僧叨擾了,也罷,貧僧告辭。”
“大師慢走。”
那男人點點頭,送走兩人,便是一下舒舒服服地躺在椅上,斜著眼睛盯了盯那小鬼。
“小東西,這是第幾次了?”
“不是一次都沒成嗎?你是不是假睡啊?每次都是關鍵時候醒,哼。”
李青雲耷拉了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這個,天機不可泄露!”
男人眉宇一彎,扶了扶頭上的那頂青紅小帽,正色一番,隨意掐了個手決,裝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剛才的事兒,那位住持大師給你求了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十兩銀子吧,我記在你賬上,日後一起結。”
“我呸,不是不計較的嗎?”
李青雲呸了一口,咋呼一聲道。
“你踢我神龜的湯藥費不要錢啊!”
男人狠剮了他一眼,輕飄飄地看向南邊那隻背著地此時正在努力翻滾地可憐兮兮的老龜,也是一陣肉疼。
李青雲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狀。
“那是它自己撞上來的,哪能怪我?”
“你放屁。”
大龜心中怒吼,蹬著四蹄便要疾馳而來,一口惡氣難平。
李青雲也是心頭發虛,支支吾吾道。
“好吧好吧,是我踢的,隻不過是不小心而已,你算就算吧,反正我沒錢。”
無賴就無賴吧,想讓本公子把私房錢掏給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小鬼也是計較道。
“沒錢?呃。”
男人手托下顎,眼光上下浮動,想是在打量著什麼一般。
“幹什麼?老子賣藝不賣身啊,媽的你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李青雲惡寒陣陣,也是跳上桌子。
莫非本公子今日晚節不保?要被這廝拿了紅?臥槽,可是老子是男的啊,有個屁的紅啊?
“恩,懶是懶了點,日後用鞭子抽一抽就勤快了,就這樣吧,給我做個小童抵債吧,幹個十年八年,也就還清了。”
男人歪頭想了一陣,總結道。
“做小童?”
去你媽的,李青雲炸毛,頭向那男人方向伸去,呸了一口。
“你是白日做夢,淨想屁吃。這世上能讓我李青雲服侍的,還在娘胎裏呢,就你這逼樣兒?小爺不幹!”
“那掏錢吧。”
男人大手一攤,倒是講理。
“沒有。”
李青雲兩手一抱,拍拍屁股,兩袖清風,要錢沒有,爛命一條,跟你卯上了。
月桂樹下,一龜慢爬,小娃滿麵浪樣,兩目相對一人,道袍加身。
那人嘴角一勾。
“那就有意思了。”
……
白馬寺,大雄寶殿。
一小光頭抬頭望著身前那白衣住持。
“師父,您不去幫那位小施主解圍嗎?”
“思空啊,你可知道此事因果早在幾千年前便已種下,躲不掉,避不開的,我去,反而是自亂手腳。靜觀其變便可,不必管他,此事,你我攪和不得,也不入其局。”
那白袍僧手中念珠一停,俯首看了一眼腳下路過的一隻黑蟻,笑道:
“你我便好像這路過之螻蟻一般,不是不想,卻是無能為力,既已落子,便絕非我等所能摻和。”
“弟子不解,還請師父指教。”
小和尚聽得一知半解,出口便問。
“你無須理解,為師也不過略知一二,見不得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