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也是手撥念珠，眯眼，點頭言道。
“是。”
趁著那小和尚低頭的間隙，李青雲也是小手摸上那光頭，口中嬉笑不已。
“這和尚頭摸起來真是舒服，唉，小光頭，你腦袋上燙的這幾個圓疤疤，不疼嗎？恩，是有些手感！嘻嘻。”
“你，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還請自重，也莫辱我佛門戒疤。”
小光頭險些跳腳，隻是轉眼便回了神，隻是口中念了兩聲佛語，勸誡道。
“知道啦，知道啦，自重自重，快打開吧，我倒是想看看，和尚屎長個什麼模樣，是不是三頭六臂。”
“施主，你。”
“好好，我不說，不說。”
一番嬉鬧過後，已是昏黃時分，大日西斜，鋪出去道道金色雲霞，煞是好看。此時最是香客絡繹時分，寺中青煙不息，偶有和尚唱經之聲入耳，不說好聽，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再說白馬寺外的老桂樹本就是地靈之處，今日一鬧也是一傳十，十傳百，再有就是白馬寺住持大出山門，駐足桂下，自然來人更多，人群幾乎將這桂樹團團圍住，水泄不通，那人流之中也是嘈雜紛呈，不知在議論些什麼，此時見那住持領著一個小和尚挑了木桶來，眾人便更是好奇，紛紛有人探頭探腦，似欲一睹為快。
“恩，你們寺裏的和尚唱歌倒是蠻好聽的哦，跟翠煙樓的百合姑娘都有的一拚。”
李青雲兩耳生風，搖頭晃腦地點評。
“翠煙樓？那是什麼地方？”
小和尚張口問道，神色疑惑。
那邊的住持卻是兩眼一黑，險些暈倒。
“咳咳，思空，叫你開個木桶怎麼花費這麼長的時間？不該知道的不問。”
小和尚也是二丈摸不著腦袋，見師父如此發話，也隻能點頭稱是。
俯首弄了一陣，小光頭也是腳下一跳，溜得老遠，一股惡臭自空氣中揮發而出。
“噗噗，好屎，好屎，足夠小二喝一壺的了！”
李青雲兩眉輕抖，嘻嘻笑道，轉身便是又跳上桌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晃腿。
小和尚也是偷偷看向住持，再望向四周眾人，早早便是有人議論紛紛。
“這是何物？怎得如此惡臭？”
“胡鬧，佛門淨地，豈容此等劣物入內，快快丟去，真是亂來！”
“這是誰開的玩笑，將這一大桶屎糞帶入此中？不怕佛祖怪罪嗎？”
……
“師父。”
小光頭站在那住持身後，正欲說些什麼，卻是被一手製止，小和尚也隻能惺惺作罷，退了回去。
“好啦，不用管他們，小光頭，把這桶東西抬到他身邊去，我教你做法，你待會聽好啊。”
李青雲神色激動，坐在桌上手舞足蹈地一通指揮道。
“師父？”
“去吧。”
“是。”
……
“恩？什麼味道？”
那樹下一人鼻子微動，撩撩眼皮，卻又鬆了下去。
其腳下一隻烏龜卻是急了神了，一口咬住那袍子使勁拖拽，神態慌亂。
“主人呀，你若是再不醒來，青雲這小鬼就要往你頭上抹屎啦，他要在你頭上拉屎啦主人。”
老龜滿臉黑線，又苦於說不出話來，隻能這般咬住死拖。
“嘿，死一邊去，大黑，別壞了本公子的好屎，呸，好事。”
一隻大腳踹來，大龜直覺又是天旋地轉，龜殼咕嚕咕嚕滾動幾下，也不知被踢到哪裏。
李青雲拍拍手，對於方才那一腳也是滿意至極，砸砸嘴衝著那正死睡著的一人噘嘴道。
“小和尚，給他洗頭！”
“洗，洗頭？”
小光頭詫異道。
“用你挑來的那桶東西，去吧去吧，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李青雲笑彎了腰，兩眸彎成月牙狀，說道。
“這，真的好嗎？”
“快去吧，你師父都沒說多少，你一個小和尚瞎計較什麼？”
這小鬼有些不耐煩了，連連搖頭，做出一副此人難以教化的模樣。
“這，好吧。”
小光頭咬牙，幾步便來到那人跟前，合什歎息一聲，道。
“這位施主，對不住了，師命難為，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一語說罷，便是閉眼要將兩手插入桶中。
“且慢。”
小鬼叫了一聲，那小和尚也是舒了口氣。
這小祖宗難不成是回心轉意了？
“小施主何事？”
“用布。”
李青雲善意提醒。
好吧，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古人誠不欺我！
小和尚微笑。
“多謝小施主。”
“不客氣，不客氣。”
小鬼此時倒是客氣起來，臉上笑意卻是愈發詭異。
一對魔爪探入，撈起一坨臭烘烘的東西，一言不合便要往那人頭上栽去。
……
“我的媽呀！”
說時遲那是快，那人此刻睜眼，卻是怪叫一聲，以一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