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知抗議無效的李言默默走回了房間，從前他不覺得，現在他怎麼感覺他們家吃肉這麼勤呢？
“外婆，沒什麼事的話，那我也回房間了。”
齊夢指指自己的房間，示意道。
“快回去吧，快回去，年輕人熬夜對身體不好。”
“好，外婆晚安。”
回到房間，齊夢趴到地板上拉出她放在床底下存放雜物的箱子，撥弄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被她埋在最底下的驗孕棒。
她拿在手心裏愣怔了許久，才放下懷裏的箱子，向衛生間衝去。
“啪嗒——”
驗孕棒掉在了地上，齊夢慌忙擦掉眼裏的淚水，剛剛一定是她看錯了，怎麼會是兩條杠呢？
齊夢臉上浮起笑意，對，一定是她看錯了。
從地上撿起驗孕棒，明晃晃的兩條紅線刺痛了她的雙眼，齊夢的表情終是繃不住了，被緊攥在手心裏的驗孕棒斷成了兩截。
另一邊。
“咚咚咚——”
深夜，寂靜的居民樓內，身穿暗色衛衣，頭戴鴨舌帽的女人在確認了門牌號後，敲響了麵前的房門。
幾十年不聯係了，不知道還管不管用，女人心裏嘀咕著。
很快，房間內就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稀稀碎碎的穿衣聲響起，緊接著便是拖鞋擦地聲。
房間門被打開，男人看著麵前戴著鴨舌帽夜半打擾他睡眠的女人皺了皺眉頭，以為是他的哪個客戶，用官方的語氣開口道:
“女士，晚上不營業，有什麼事明天去公司說吧。”
男人說完，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手上動作不停的就要關上房門，接著，一隻纖細的手掌壓在了門上，止住了他的動作。
男人更加不悅的皺起眉頭，用盡他這四十年來的所有涵養，壓著嗓音開口道:“女士……”
“是我。”
鴨舌帽被拿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映入眼簾，接著便是巴掌大的小臉，雖然經曆了歲月的風霜，眼角已然有了幾道細紋，但依然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采。
“小娟！”
男人震驚的睜大了雙眼，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繼而被喜悅所代替，半關的房門也被他推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男人愣怔半晌，呐呐道。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李娟彎起眉眼，把頭輕輕歪向一邊道。
男人這才回過神般，手忙腳亂的側著身子立在門邊，抬起手，慌慌張張道:“當然，快進來。”
李娟掃視了一眼房間，熟悉感湧上心頭，快要二十年不見了，房間內的裝置還是和從前一樣。
本來她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畢竟二十年過去了，說不定他早已經搬家了，但現實的情況，容不得她不賭一把。
現在看，她賭對了。
“茉莉花茶？”
男人隨手給李娟拉開一把椅子，笑著問道。
茉莉花茶……
李娟愣怔一瞬，點點頭，“好。”
自從和齊衡結婚，她有快二十年沒喝過茉莉花茶了吧，因為齊衡不愛喝茶，甚至可以說是討厭，所以她也自動的把茶水從自己生活的痕跡裏抹掉。
男人把一杯衝泡好的熱茶放到李娟麵前，嫋嫋的熱氣帶著茉莉花茶特有的清香撲了李娟滿臉，李娟笑笑，“謝謝。”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以前你可從來不跟我說謝謝。”
見李娟沒說話，男人搓了搓手，繼而問道:“他，對你好嗎？”
李娟喝了一口熱茶，放下手中揉搓了許久的杯子，道:“我們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