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冰冷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也拍打在李言的心上，他煩悶的一把撩起垂落在額前的碎發，一腳踢飛躺在地上的紅色易拉罐。
“有事？”
李言回頭望向跟了他一路的祝琳，盡量放緩語氣道。
“這不是擔心你嗎？夜黑風高的，萬一你出個什麼事兒，我也不好跟師傅交代不是？”
祝琳斜倚在牆角，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鏡，朝李言拋了個媚眼。
“回去吧，你知道我的性子，回去告訴師傅，我讓他老人家失望了。”
聽到李言的話，祝琳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重新把墨鏡架在鼻梁上，起身走向李言，一雙大長腿走動間翼翼生風。
“這句話，你還是留著自個跟他老人家說吧。”
說完，祝琳猛然湊近李言，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正在李言以為兩人會發生點什麼的時候，祝琳一巴掌按在他的肩上。
隻聽一道甜美悅耳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像優美的樂章般撩動他的心弦。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說完，祝琳就鬆開手中的力道，後退一步，轉而拉起李言的手在小巷中大跑起來。
李言看著先他一步的祝琳，熟悉感撲麵而來，一股酸意從心底蔓延至眼眶，這一幕他不知經曆了多少次。
隻不過那時一起奔跑的還是三個人。
他，祝琳，還有於宸。
“知道路嗎？琳兒？”李言強壓下眼底的酸意，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調侃道。
祝琳溫聲回頭望向李言，朝他眨眨眼睛，朗聲道:“你琳姐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說完，她便加快了腳步。
李言嘴角泛起笑意，攥緊祝琳的手，他感受著從手上傳來的溫度，剛剛被雨水澆透的心，仿佛又重新鮮活了起來。
……
“外婆，您去睡吧，我在這裏等哥哥就行。”
李奶奶看了一眼鍾表，十二點零五分，心裏的擔憂像雨後春筍般越長越盛，心裏思忖著，嘴上的抱怨也隨之脫口而出。
“一個兩個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媽吧，說回去一趟，這都幾天了，消息也不知道往家裏發一個。”
“還有那個臭小子，現在還學會晚歸了，看他回來我不好好收拾他！”
李奶奶說著，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雞毛毯子，往茶幾上奮力一抽，“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房間格外刺耳。
說曹操曹操到。
李言剛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的一老一小，特別是李奶奶幽怨中摻雜著憤怒的一雙眼睛，他想看不到都難。
他弓著身子瑟縮了一下，迅速關上房門，拿出跑一千米衝刺的速度往樓上跑去，快的隻剩下一道殘影。
“奶，妹兒，夜也深了，你們趕緊上床休息吧啊，我也睡了。”
李奶奶從沙發上站起身，心裏估摸著距離，在確保砸不到李言後，把手上的雞毛毯子奮力一扔，嘴上冒著狠話。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三天沒挨揍，皮癢了是不是？”
李言抱起自己的右腿，看著堪堪停在自己腳邊的雞毛毯子，難以置信的望向李奶奶:“奶！我可是你親孫子！”
李奶奶嗬嗬一笑，彎腰從茶幾的盤子裏又拿起一個橙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對準李言就要砸過去。
“啊——”
李言一聲尖叫，嚇得抱著頭蹲在地上，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他眨眨眼睛，扶著欄杆向樓下望去。
“沒出息。”
李奶奶歎息一聲，放下手中的橙子，便不再管李言，轉頭滿臉慈愛的看向齊夢，溫聲道:
“夢兒，在這裏陪外婆坐這麼久肯定困了吧，快去睡吧，明天早上外婆給你做煎餃吃，你外公今天剛買的牛肉，看著可好了。”
聞言，齊夢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心裏止不住的難受起來，但還是強撐著笑容，乖巧道:“好，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