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想過今日這話若是被傳出去了,妾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就算是妾的生死不要緊,您不在乎,可您總要想想天下百姓以後會如何看待陛下?”
榮妃不以為意地欣賞著自己新做的指甲,絲毫不將慧選侍的話放在心上,“本宮都說了清者自清,你既然沒做虧心事那怕什麼?”
慧選侍直視著她的目光,毫不退縮,“舌頭無骨卻傷人最深,話一旦說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今日妾可以說自己與劉公子清清白白,可若是以後因為今日之事被人傳了謠言,妾又該如何自處?
榮妃娘娘既然沒有證據證明我與劉公子有私情,僅僅因為自己的臆測就這般,未免有仗勢欺人之嫌了。”
榮妃被她的目光嚇住,微微後退一步,卻又立刻站定。
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顫巍巍的指向慧選侍,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你大膽,你不過小小一選侍,本宮乃是妃,你哪裏來的膽子敢來質問本宮?”
慧選侍目光掃過她氣得通紅的眼眶,眼底迅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之意。
“榮妃娘娘是無法反駁了嗎?這是絲毫不打算掩飾了嗎?
當著皇後娘娘和德妃娘娘的麵您就這般仗勢欺人,妾在宮外時就曾聽說過榮妃娘娘囂張跋扈的名聲,當時隻以為是被人誇大其實了,如今看來倒是有些道理。
陛下一向公正,皇後娘娘賢惠明理,想必榮妃娘娘的名聲不是在宮中被傳出來的,那就隻能是在閨中了。”
她拿帕子捂住嘴,故作驚訝道:“沒想到關於榮妃娘娘的傳言竟然是真的,那妾在宮外還聽說過嶽大將軍……”
“夠了,慧選侍,朕在殿外就聽到你和榮妃爭執,這次是你受委屈了。”就在慧選侍還想要說些什麼時,被從殿外進來的司徒澤打斷。
他進來後徑直走到跪在地上的慧選侍身側扶起了她,神色溫柔而又深情,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撫。
慧選侍不愧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她纖細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動人。
那淚珠仿佛都在留戀她那細膩潔白的臉頰,遲遲不肯落下,更是我見猶憐。
就連擁住她的司徒澤神色都柔和了很多,連帶著看向榮妃的目光都冷厲了幾分。
“榮妃,慧兒性格單純,一向與人為善,不爭不搶。
朕知道你不喜歡她,可這也不是你為難她的理由,朕不希望看到她被人為難,下次她若是再被人欺負了朕唯你是問。”
他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榮妃在這樣的目光中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仿佛要被抽空了一般,委屈又無力,可是以往會安慰她的人現在正抱著另一個女子,全然顧不上自己。
身側她的夫君寬慰那個女子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來,榮妃精心保養的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裏。
司徒澤不顧榮妃的狼狽,眼裏隻有受了委屈的新寵,他朝著皇後道:“皇後,這次慧兒受委屈了,這次的事情也是因為慧兒位分低微,朕想將她升為美人以做安撫。”
“至於榮妃就罰俸半年,禁足兩月,即日起在宮中好好思過吧!”
皇後餘光瞥了一眼麵色蒼白的榮妃,看著她不複以往那般張揚肆意,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隻恭敬地行了一禮,“是,謹遵陛下旨意。”
又對著新出爐的慧美人道:“恭喜慧妹妹了,以往是本宮管理不當,讓妹妹受委屈了,以後妹妹有什麼需要的隻管讓人來知會本宮。”
慧美人依舊在那裏嚶嚶哭泣,不過聽到皇後的客套話還是俯身行了一禮,謝過皇後。
司徒澤目光沉沉,似乎比深不見底的夜色還要悠長,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榮妃,眸子裏帶著些許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榮妃不經意間抬頭對上了那深邃的目光,心底一顫,不知為何心底多了幾分恐懼。
隻是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司徒澤已然攬著慧美人離開了。
走出坤寧宮後,司徒澤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許多,他鬆開攬著慧美人的腰的手,獨自走在前方。
慧美人小心翼翼地覷了他一眼,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兩人就這般回到了景陽宮。
司徒澤徑直坐到主位上,麵色肅穆的開口問道:“慧兒你剛剛在坤寧宮提到了嶽將軍,你可聽過他們家什麼傳聞,都說的什麼?”
慧美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妾有罪,請陛下恕罪,臣妾不敢妄議朝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