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046 你當年怎麼不死(3 / 3)

因為等不及電梯,所以她就這麼一路跑了上去,等回到公司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要喘不上氣了,飛奔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包便準備向外跑。

恰好薛衍正巧從辦公室裏出來,看到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便好心詢問道:“你怎麼了?跑得這麼急?”

“知了有合適的腎源了,那個病人要拔管了,我現在去接孩子,應該馬上就能進行換腎手術了。”大概是因為太過激動,她一張臉漲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說話都說的沒頭沒尾。

可從她亂七八糟的敘述裏,薛衍還是立刻明白了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放下自己手上的文件便道:“那我開車送你去幼兒園,這樣能快一點。”

這個時候宋清歌也顧不上什麼避嫌不避嫌的了,忙不迭的點頭道:“那就麻煩您了!”

兩個人爭分奪秒的向外跑去,魏萊看見他倆這個樣子,立刻從辦公室裏追了出來,“誒,你們兩個去哪兒……啊……”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那兩個人就已經跑的不見蹤影,魏萊站在原地聳了聳肩,莫名其妙的小聲嘀咕,“跑得這麼快,難不成是鹿晗來開演唱會了?”

一路飛奔向停車場,薛衍也是一秒都不敢怠慢,飛快的解了車鎖,兩個人上了車後他便立即發動了引擎。

然而就在他準備倒車的時候,宋清歌包裏的手機又忽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仍然是辛恬的。

“喂?恬恬,我現在就去接孩子,你等一下……”

“清清,你不用過來了。”那邊辛恬的聲音很低沉,還帶著濃濃的遺憾和抱歉。

宋清歌愣了一下,急忙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要不要我現在過去一趟?”

“不是……”辛恬那邊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她才低低地說:“那個患者家屬……不同意器官捐獻了。”

“你說什麼?”宋清歌猛的提高聲調,腦子“嗡”的一聲全亂了,語無倫次道:“怎麼會這樣呢?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是不是這中間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想我還是去見見他們……”

“清清,真的不必過來了。遺體……已經被家屬拉去火化了。”辛恬長歎一口氣,啞著嗓子道:“我努力勸說過死者的父親,但是……他們就是不同意。聽他父親那個意思,好像是有人告訴他們,你已經找到了更好的腎源,所以不需要他孩子的腎了。孩子母親本來也不願意捐腎,覺得人死了還要丟三落四的,太心酸了,所以聽說了這件事後,就更加不同意了。而且我還聽說……”

她說著說著忽然沉默下來,宋清歌急的眼淚都落了下來,忍不住大喊道:“你聽說什麼?快說啊!”

辛恬抿了抿唇,低聲道:“我聽說……有人給了他們一百五十萬,而且還主動擔負了他家孩子的喪葬費。所以我在想……這個人,會不會是……戰祁……”

辛恬後來再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進去了,手裏的手機驀地滑落在掉地,宋清歌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坐在旁邊的薛衍看到她這個樣子,以為她是在擔心時間,手忙腳亂的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連聲安撫道:“你不要著急,等一會兒我抄小路過去,很快就會到的……”

“不用了。”宋清歌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眼淚翻滾而下。

薛衍的動作一滯,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她,“為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隻是驀然劃開嘴角,悲涼的一笑,自言自語道:“我想我當年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否則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呢?”

薛衍看著她近乎絕望的臉,心裏隱隱有些發痛,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熄了火,這樣束手無策的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眼淚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流出來。

另一邊,戰祁的辦公室裏,他正像往常一樣坐在辦公桌前麵,伏案批閱著堆積成山的文件。

許城突然推門闖了進來,急急地叫了他一聲,“大哥!”

戰祁有些不悅的抬起頭,皺眉斥責道:“阿城你現在怎麼回事?敲門的規矩都忘了?”

若是以往,許城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立刻道歉,可這個時候他卻顧不得那麼多,心急如焚地說道:“大哥,剛剛醫院來了消息,給小小姐捐腎的癌症患者已經離世了。”

“你說什麼?”戰祁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大眼睛道:“那是不是可以立即手術了?”

他說完,手忙腳亂的抓起外套便向外走,一邊走一邊慌亂的低喃道:“現在趕緊去幼兒園接孩子,對了,還得通知宋清歌,那個傻女人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的暈過去……”

他低著頭大步向門口走去,隻是手剛搭上門把,許城的手便壓了上來。

戰祁有些慍怒的轉頭看著他,“阿城你今天怎麼回事?我現在趕時間你知不知道?”

“大哥,不用去了。”許城哀痛的看著他。

戰祁愣了一下,“為什麼?”

許城歎了口氣,低下了頭,“醫院那邊來了消息,患者家屬不同意捐獻器官了。”

“不同意?為什麼?”戰祁陡然提高了聲調,“之間不是都談得好好的嗎?為什麼說反悔就反悔?難道是他們覺得我會虧待他們?你現在就去和那個死者的父母談,就說我可以滿足他們開出的任何條件,隻要他們同意捐腎……”

“大哥!”許城急急地叫了他一聲,垂著頭,抿了抿唇啞聲道:“聽說是有人給他們開出了更好的條件,死者母親本來就不同意這件事,現在就更加不同意了。而且……遺體已經被拉去火化了,沒有機會了……”

戰祁瞪大眼睛看著他,嘴唇顫抖著龕動了兩下,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他用力掐著自己的手心,良久才失聲問道:“是什麼人做的?”

窗明幾淨的辦公室裏,時豫一手端著茶杯,優雅的站在落地窗前,不時的輕啜一口上好的猴魁,嘴角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矜貴而又閑適。

女朋友兼私人助理時夏正坐在沙發上,麵前的小幾上擺著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時夏動作嫻熟的洗茶泡茶,整個辦公室裏都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戰總,戰總,您等一下……您容我進去通報一聲好不好,時總他正在……”

外麵忽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接著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怒不可遏的踹開了,大約是因為那人太過憤怒,玻璃門撞在牆壁上,瞬間便裂開了一道縫。

時豫挑了挑眉,剛轉過頭想問怎麼回事,隻是身子還沒完全轉過來,一記重拳便直接迎著臉而來。他都還沒看清來人是誰,整個人就被猝不及防的打倒在地,撞翻了一旁的磁懸浮地球儀。

這一下來得又凶又猛,打人者顯然是用盡了十足的力氣,時豫隻覺得自己腦子都嗡嗡作響,嘴裏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抬頭看向居高臨下站在他眼前的男人。

戰祁怒不可遏的站在他的麵前,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大抵是因為太過憤怒,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側臉的肌肉微微抖動著,額角青筋乍現,赤紅的雙眼中染著怒火和濃烈的恨意,整個人就像是發怒的雄獅。

時豫倒在地上,右手肘撐著地麵,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口腔壁,抬手摸了摸嘴角,看到大拇指上的血跡,驀地劃開了一個笑,“戰總這是怎麼了?突然闖到我辦公室裏,一言不發的就動手?難道是時某哪裏惹到您了嗎?”

他笑得那樣放肆和囂張,甚至還有些無辜和委屈,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一樣。戰祁看著他挑釁而得意地笑,眼前不斷交織著宋清歌絕望的眼睛和知了的笑臉,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下一秒,戰祁直接彎腰揪住時豫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用力將他按在了身後的落地窗上,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他。

盡管氣都快要喘不上來了,可時豫仍然在笑,笑得狂妄而又冷血,“戰總,這是怎麼了?難道您是後悔退出久通鼎盛的競標案了?”

戰祁用力掐著他的脖子,雙眼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大約是因為太過激動,他的眼底還閃動著波紋,良久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你他媽的當年怎麼沒有死在緬甸海裏?”

時豫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痛,可很快就消散了,笑意不減的看著他,“這就得去問問老天爺了,為什麼不讓我死,偏偏還讓我活了下來。”

旁邊的時夏和他的助理都被嚇到了,撲過來拉扯他們兩個人,大叫著,“你放開他,放開他!聽到沒有,受不得刺激的,你這樣他會……”

“夏夏!”時豫忽然開口厲喝一句,眼神警告的盯著她,嗬斥道:“出去!”

“阿豫!”時夏含著眼淚看著他,眼中滿是焦急和不安,心疼的說:“你流血了,你這樣不行的……”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楊陸,把大小姐帶出去!”

助理轉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心急如焚的時夏,咬了咬牙,終是拉著她的胳膊向外走去,一直走到門口,時夏都一步三回頭的望著他們,滿臉擔憂。

辦公室裏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豫轉頭看向戰祁,聳了聳肩,沒心沒肺的揚起笑,“戰總,有什麼話能不能鬆開我慢慢說?”

戰祁本和他的身手本來就不是一個層麵上的,再加上他這會兒又正值盛怒,一手揪著他的衣領,幾乎將他提在半空中,時豫的雙腳都有些懸空了。

喉結重重的翻滾了一下,戰祁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這裏是二十七樓吧,如果我把你從這裏推下去,你說你這次能不能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