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040 從今天起你搬到主臥來睡(3 / 3)

“清清……”辛恬心疼的望著她。

“其實他有沒有奪走宋家,我不是很在意,反正我也沒想著要跟錢過一輩子。”宋清歌仰頭歎了口氣,幽幽的說:“我在意的,是他為什麼要誣陷我害了白苓,為什麼要親手拔掉我爸爸的氧氣管和害死小語。”

辛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有緊緊地握住她冰涼的手。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在這棵樹底下埋過一個盒子。”宋清歌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辛恬也興奮起來,“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拿鏟子。”

她說完便去找許伯要來了鏟子,兩個人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時代一樣,在石榴樹底下挖起來。憑著當年模糊的記憶,她們果然找到了一個四四方方已經生了鏽的鐵匣子。

帶著期待和緊張,一打開匣子,兩人便笑了起來。

水晶卡子,珍珠耳環,辛恬上高中時暗戀過的男神校服上的第二顆紐扣,宋清歌參加全校設計大賽得到的第一塊獎牌,全都是年少時的回憶。

除了這些,還有兩個玻璃瓶子,裏麵放著紙條。她們都還記得,這裏麵是她們曾經對未來的期望。

辛恬的那一張,上麵隻有一句話:學醫不為救天下,隻願他日能自贖。

而宋清歌的那一張上麵則寫了一句詩:願歲月無可回頭,且把深情共餘生。

兩人的期望便已經把各自的性格表現的很清楚,辛恬一向是個豁達瀟灑的女子,也不曾為他人而活。而宋清歌從一開始就隻想找到一個能與她共度餘生的人,平穩的度過一生。

兩個姑娘看著曾經寫下的期願,一時間心中都是百轉千回。辛恬終是沒有能自贖,而宋清歌也不曾找到那個能與她共度一生的人。

長長呼了口氣,辛恬扯起嘴角笑了笑,對她道:“既然找到了這個瓶子,不如我們就再寫一句話放進去吧。”

“嗯。”宋清歌也點了點頭,兩人找來了紙筆,分別寫下了自己想說的話。

把紙條放進瓶子之前,宋清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張紙條上的話,最終終是歎了口氣,把瓶蓋塞上了。

兩人把鐵匣子重新埋回石榴樹下後,宋清歌本來還想留她吃晚飯的,結果她中途接了個電話,是一台比較急的手術要等她回去做,所以她也不得不走了。

“清清,那我就先走了啊,改天再來看你。”

辛恬正準備走,這時卻從外麵進來一個人,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門口,一身休閑西裝的戰崢正神色漠然的站在那裏,看到她之後,顯示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後便隻剩下諷刺和怨懟。原本他是來找戰祁商量戰毅的婚事,和小妹馬上要回來的事,卻沒想到會碰到她。

這個讓他恨到了骨子裏的女人……

而辛恬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嘴上的笑容一瞬間僵在了嘴角,身體都變得僵硬起來。

這還是他們在戰訣的演奏會之後第二次見麵,想起那次他直接在他的車裏就強迫她發生了關係,辛恬整個人都不能自已的顫抖起來。

琴姨聽到腳步聲,立刻從廚房裏出來,看到他後也有些詫異,“三少,您怎麼來了?”

“我來找我大哥。”戰崢麵色森然的看著辛恬,目光都沒有移開過一寸。

“先生還沒回來,要不您坐下來等一會兒?”

戰崢的眼神讓辛恬渾身不自在,她甚至覺得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她大概早就在戰崢殺人般的目光之下在人間和地獄之間輪回幾百次了。

辛恬覺得自己再呆下去怕是真的要死於戰崢的目光之下了,一把抓過自己的包,低著頭匆匆道:“清清,我走了,再見。”

宋清歌轉頭看了一眼外麵陰雲密布的天,急忙道:“恬恬,外麵要下雨了,我給你拿把傘……”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辛恬已經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戰崢墨眸微眯,站在原地看了幾秒她的背影,忽然也轉頭飛快的跟了出去。

“欸,三少……”琴姨有些莫名的看著相繼離開的兩個人,不解的搖了搖頭,“這都是怎麼了……”

而宋清歌臉上的擔憂則越來越濃鬱。

由於鈴園地處比較偏僻,所以辛恬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打車,隻是一路低著頭飛快地走著,像是後麵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趕她一樣,她覺得自己心髒加速的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腳下越走越快,到最後幾乎是小跑起來。

然而剛跑了沒幾步,“哧”的一聲刹車之後,一輛黑色的奧迪a8l就橫在了她麵前,接著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露出了戰崢陰鬱的臉。

“上車!”

辛恬咬唇看著他,攥緊背包帶,繞過車頭便準備跑。可戰崢的速度卻比她還快一步,她還沒跑出去,他已經從車上下來,兩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戰崢眼神陰鷙的看著她,“讓你上車,你他媽聾了?”

“戰崢,你,你放開我,放開!”

辛恬咬緊牙去掙紮,可是一個她怎麼能敵得過維和部隊出身的戰崢?於是很快便被他鉗製到了車上。

發動引擎後,戰崢便麵無表情的開著車,辛恬不知道他是要去哪兒,大聲喊道:“你放我下去,我一會兒還得回醫院,有手術等著我!”

戰崢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反而是加快車速往醫院相反的方向開去。

“嘩啦”一聲響之後,外麵果然下起了大雨,涓涓細流從擋風玻璃上淌下來,像一道道淚痕似得。

眼看他的車越開越遠,辛恬急了,索性豁出去了,“你停不停車?不停我現在就跳下去!”

戰崢情急之下忘了下中控鎖,她說著便真的拉開了車門,腳下猛的踩緊了油門,車子一個刁鑽的大擺尾停在了路邊,戰崢一把將她拖回來,關上車門下了中控,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你他媽找死?”

他把麵前的女人桎梏在座椅和車門的夾角處,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辛恬毫無懼色的迎視著他,“你不停車,我就一定會跳下去。我向來敢說敢做,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戰崢怒極反笑的看著麵前平靜的該死的女人,“畢竟你嘴上說著敢嫁個醜瘸子,事實上也就真的嫁了個醜瘸子,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辛恬的心頭刺痛了一下,臉上卻麵不改色,“既然知道我是別人的老婆,就請戰三少自重一點。”

“自重?”戰崢嗤笑了一聲,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我怎麼覺得那麼他媽的搞笑呢?前一天還躺在我懷裏說愛我的女人,轉身就嫁了人了,你也配跟我說自重?”

辛恬閉上眼咬了咬牙,極力按捺著自己的情緒,“戰崢,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麼?”

“放不下你?你白日夢沒醒是不是?”戰崢哼了一聲。

包裏的手機又振動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是醫院的電話,辛恬懶得再和他爭下去,心急的說道:“你還有事沒事,沒事放我下去。”

戰崢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她臉上,同樣的話,讓他又想起了多年以前,他像個傻逼似的抱著她不肯鬆手,她卻毫無感情的說:“你還有事沒事,沒事就放開我,我未婚夫還在等我去做結婚注冊。”

同樣的話,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神色,幾乎是在一瞬間將戰崢心底的那根刺又加深了幾分,下一秒,他已經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薄唇抿成一條線,兩隻手緊緊地掐在她的脖子上。他的手勁兒很大,有那麼一刹那,辛恬甚至毫不懷疑,他是真心想要殺了她的。

肺裏的空氣漸漸被他擠出去,辛恬的臉色都有些青紫了,雙手抓著他的大手,艱難的呻吟著,“戰崢……放……放開我……放手……”

手在半空中亂抓著,腿不停地亂踢著,就在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遠處忽然一個驚雷乍起,戰崢像是被蟄了一下似得,終於鬆開了手。

空氣一股腦灌進口腔,辛恬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嗓子尖銳的疼著,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戰崢不願再去看她那副狼狽的模樣,別過臉冷聲道:“滾。”

辛恬沒有說話,戰崢忽然就發了怒,轉過頭厲聲怒喝道:“滾!老子讓你滾下車,聽見沒有!”

辛恬隻是用淒白的臉色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盡管外麵下著傾盆大雨,她卻推開車門毫不猶豫的下去了。

戰崢向後退了一點距離,看著她狼狽的站在雨地裏,卻還覺得不夠,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腳下把油門踩到了底,立刻濺起了一丈高的水,將她徹底淋了個濕透。

他就這麼毫不留情的開走了,而她始終孤傲的站在大雨裏,戰崢冷情的從倒車鏡裏看著她越來越小的身影,直到徹底看不到位置。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點像豆子一樣劈裏啪啦的砸在車頂上,雨刮器幾乎都快要忙不過來似的。

戰崢冷著臉看著前方,良久之後終是一拳憤恨的砸在了方向盤上,調轉車頭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