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了山本說要送自己回來的要求,綱吉回到了彭格列城堡自己的臥房,心裏卻在為山本的提議發笑——看來山本這次去並盛鎮采購種子和化肥應該也有聽到那些消息的。
不過一個花匠,就算有這個心,在關鍵時刻相信還不如自己這半血族吧?不過怎麼說,半血族的自己身體強度雖然比純血族要差一些,而且偶爾還會像人類一樣生病,跟人類比起卻還是要強韌的多的。但是很奇怪的不論是山本的父親,之前那位老花匠,還是山本自己,綱吉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在房間裏裝飾一柄木刀呢?
將帶回來的玫瑰修剪下枝葉,放置在平時用的水盆裏確保新鮮,然後要解決今天的早餐問題。
喝過一杯味道甜美的胡蘿卜汁,綱吉滿足的摸了摸小肚子,將玫瑰中數量稀缺的香檳玫瑰捧好,帶著漸變色的香檳色在那雙白皙的小手中顯得異常嬌嫩。而這高貴的顏色,也很自然的讓綱吉想起Giotto。
一路往Giotto臥室走去的綱吉隻顧著放輕腳步,因而沒有注意到一路上遇到他的下人們都在用一種寵溺的笑容看著他,更沒注意到將下人的反應和綱吉自己可愛的小舉動看在眼裏,那隱藏在壁燈無法照射到的昏暗角落裏,男人唇邊泛起的意義不明的笑意。
沒有敲門,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探頭進去。確認沒有打擾到Giotto的睡眠,綱吉小心翼翼的溜進臥室,將那捧數量極少的香檳玫瑰放在花瓶裏。
為了不打擾Giotto的睡眠,他本應該在放置好玫瑰後就安靜離開的,可是看著睡在四柱床上柔軟被子裏的金發男子,綱吉忍不住轉身走到了床邊,坐在地毯上看著那即便是在睡夢中也緊皺著眉頭的男人。
綱吉是從三四歲的時候被接進彭格列城堡的。記憶裏的父親,那個名叫澤田家光的男人,本應是最膽小最懦弱存在的兔子精,卻長著一副猥瑣的大叔臉。其實就連他自己都在經常好奇,長相甜美可愛的媽媽,怎麼會愛上了那麼個粗獷甚至不修邊幅的男人。
麵對綱吉的疑問,Giotto的解釋是,奈奈從小見得最多的就是一個個以自己的血統為傲的貴族們和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下人們,對於家光這種性情是從未遇過的,單純的奈奈幾乎是立刻就被這種毫不掩飾的真性情所吸引。
不過比起Giotto的解釋,綱吉更懷疑的是奈奈媽媽的品味問題……
而且……看著似乎因感應到自己存在,手開始下意識的在床上亂摸,最終抓到了自己的胳膊而慢慢鬆開了緊皺眉宇的舅舅。那張漂亮的毫無瑕疵的臉……
幾乎是本能的用仍自由的手摸著自己的臉。雖然自己還沒有長大,但是不論發型還是五官,自己都更像Giotto多一點,而不是像奈奈或家光。除了發色是遺傳自母親的棕色外,綱吉完全就是Giotto的縮小版,甚至連那不起眼的眸色在某種情況下也會和Giotto有著詭異的相似度。隻是平時裏對於其他貴族綱吉總是能躲就躲開的,所以除了下人們,並沒有太多人知道這一點。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就血緣來說,奈奈同Giotto雖然名義上是兄妹,但也隻是由同一位親王初擁成為血族而已,在成為血族以前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而且奈奈初擁時也不過十六歲,而那時的Giotto已經成為血族近百年了。
綱吉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血族的男性不能靠正常的行為產生後代,其他血族在看到自己越發接近Giotto的長相,一定會懷疑Giotto和奈奈媽媽發生了什麼。
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伴隨著Giotto沉穩的呼吸聲漸漸變成了一種催眠曲,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忍不住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哈欠。棕色的腦袋離看起來就柔軟無比的床單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就發出綿細的鼾聲。
在鼾聲出現後不久,那緊閉的臥室房門再次被打開,一雙黑色的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在男人進來的瞬間,躺在床上的金發男子警覺的睜開了眼睛。在看到睡在床邊的瘦小身影時明顯微愕了片刻,隨即揚起一絲寵溺的笑容,小心的將少年抱到身邊躺好,並蓋好被子。那溫柔的舉動,似乎絲毫不在意男孩身上還穿著那件沾滿泥土的襯衫,和挖胡蘿卜時蹭在褲子上的幹土會弄髒自己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