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將陽光完全阻隔在外,隱約還能感受到外麵陽光所帶來的溫度,卻驅不散堡內終年不見陽光所帶來的淡淡黴味。
十步一盞壁燈讓這昏暗的古堡內如同外麵一般光亮,卻無論如何也比不過陽光所帶來的溫度。
少年輕快的腳步落在上等的波斯地毯上,就好像貓咪的肉墊一樣隱去了所有聲響。因為速度過快,在拐角處撞到了堡內的女仆,將女仆剛剛從外麵取進來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驚魂未定的少女看著小少爺一邊慌張的道歉,一邊放下手中的東西幫她拾起衣服,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有關係的,地毯很幹淨。”
聽到少女的安慰,魯莽的少年撓了撓四處亂翹的棕色短發,露出一個帶著幾分靦腆幾分尷尬的苦笑。
“我總是笨手笨腳的。”
“沒有的事,綱吉少爺很溫柔的。”對於堡內唯一的非純血血族,作為下人的京子自然是知道其他血族在族長不在時是如何諷刺著這個身上流著一半血族血統的少年的。雖然沒有人將這些話傳遞到少年耳中,可是這個看似迷糊的孩子什麼都知道。
怕身為族長的舅舅擔心,所以什麼都不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卻在言談舉止中下意識低人一等。也正是因為對同宗的血族存有隔閡,使他更願意親近城堡裏身份低微的下人們。如此同時,讓他成為在這古堡中工作的下人們唯一敢說話的溫柔少爺——即使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也是可以的。
“啊,這是Giotto……族長的披風!”幫忙揀衣服的綱吉抱住那件做工繁瑣的純黑色披風,陽光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將披風湊到鼻子下重重吸了一口,“好香~陽光的味道這麼棒,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出去看看呢?”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呢……不過相信Giotto大人一定不討厭陽光,隻是他太忙了。剛才還聽小春說,似乎忙完了工作,剛剛才睡下呢。”
提到那個最疼愛自己的舅舅,綱吉棕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心疼。這個單純的孩子,什麼心思都不會隱藏起來,自然瞞不過京子。
這對舅甥的感情真的很好,當年奈奈小姐在躲避其他血族的追求過程中,遇見了與她過去生活圈裏出現的貴族完全不同的兔子精,並一見鍾情,不顧族人的反對下嫁給那個叫做澤田家光的兔子精。
而作為彭格列族長的Giotto本應該順應民意將妹妹帶回來的,卻最終成為唯一站在奈奈小姐背後的人。而綱吉,就是非初擁誕生的新血族。
作為堡內下層的京子隱約猜測著當年奈奈小姐應該是和Giotto大人做了什麼約定,所以在綱吉少爺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回了堡裏,而奈奈小姐則和家光大人則徹底的脫離了彭格列家族。
也因得從小就在Giotto大人身邊長大,綱吉對Giotto大人的感情也是好的異常,就像是真正的父子一般。此時看見綱吉露出擔憂的表情,京子試圖轉移話題,很自然的就將話題轉移到了放置在綱吉身邊的花籃與剪刀上:
“少爺要去玫瑰園麼?”
“啊,是的。玫瑰啊什麼的,果然還是陽光下盛開的更好呢。城堡裏的人雖然對玫瑰情有獨鍾,可是他們似乎還是不大喜歡陽光……”血族並不是畏懼陽光,隻是過於溫暖的陽光會相對的削弱血族的力量,甚至加大身體的血液需求,所以身為血族都不會很喜歡陽光。而身上流著一半兔子精血統的綱吉,則是完全沒有討厭陽光的習性,對於他來說,如果不是繼承自母親奈奈那裏的純血族的高貴血統,不論是生活習性也好,還是乖巧的性格,都與常人無異——除了嘴裏幾乎不易察覺的小小犬齒。
“啊……聽說最近外麵很不安全的樣子,已經發現好幾具屍體被吸幹了血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