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句哦!”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謝安慢條斯理地說道。
蘇婉渾身一震,在沉寂了半響後,帶著幾分哭腔,泣聲說道,“幫幫我,小安……”
“當然的了!”謝安聞言笑容一展,將麵前這位女子輕輕扶起,用近乎誓言般的口吻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你帶到冀京的!”
“小安……”蘇婉下意識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謝安。
可能是看出了蘇婉眼中的愧疚,謝安嘿嘿一笑,帶著幾分調侃說道,“連這麼點東西都背不動,還逞什麼能?走吧!大小姐不是要去冀京麼?——大小姐從未出過遠門,小的還真怕你路上被歹人被騙了,嘖嘖,那可不妙呢!”
似乎從謝安濃濃的關切的話中聽出了幾分調戲的意味,蘇婉俏臉不由微微一紅,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這一去,不知要多少曰子,我身無分文……”
“那就欠著吧,等欠到一定數額,就用你自己來償還吧,小的可是一直垂涎著大小姐的美色呢!——嘿,似乎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啊!”謝安帶著幾分調侃的口吻說道。
“……”蘇婉俏臉微微一紅,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位比她還小一歲的家仆。
“不說話就是答應咯?”
“沒……我才沒答應……”蘇婉有些驚慌擺了擺小手。
“唉,那還真是可惜啊,”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蘇婉的心思,謝安用左手扶起她,微笑著說道,“不過,就算沒答應,我也會護著你去冀京的,沒錢也不怕,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到你……”
“小安……”蘇婉感動地望著謝安。
她默默地看著他背起行囊,繼而朝著她伸出手,她猶豫了一下,握住了那隻談不上溫暖但叫她倍感心暖的手,再深深望了一眼火勢大作的蘇家祖宅後,二人毅然冒著寒風,踏上了遠去冀京的路。
“話說,大小姐,方才是不是很感動?”
“嗯……”
“那不打算考慮一下麼?”
“考慮什麼?”
“某些很重要的事呀,比如說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什麼的……我絕不強求!”
“……”
……
……
“幾位……”
一聲呼喚,打斷了謝安麵帶微笑的回憶,謝安轉過頭來,見一位老人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他們四人。
微微一笑,謝安拱手說道,“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老人驚訝地望著謝安,他疑惑地發現,對方眼中似乎埋藏著濃濃的傷感。
“這位公子恐怕是外鄉人吧?來到這個小鎮不知有何要事?”
老人話音剛落,謝安身背後走出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來,正是蕭離,隻見他怒視著老人,凶神惡煞說道,“老頭,你管得太多了吧?——我家公子……”
然而,蕭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謝安抬手打斷了。
“不得無禮,”謝安皺眉瞪了一眼蕭離,繼而微笑著對老人說道,“粗人不懂世故,老人家莫要與他一般見識……晚輩複姓長孫,單名一個武字,鬥膽請問老人家名諱?”
見謝安說話溫聲溫氣,目光正氣,並不像是什麼歹人,老人倒也放下心來,擺擺手說道,“當不起當不起,老朽賤姓餘……”
“原來是餘老丈!”謝安聞言拱了拱手,禮數周全,讓老人心中大生好感,畢竟在他看來,對方的穿著打扮可了不得,保不準是哪裏的富家公子,這等身份的大人物能如此周全於禮數,實在是叫這位餘姓老人很是驚訝。
“長孫公子莫非與此地蘇家有舊?”老人終於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畢竟謝安一行人在此站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
“啊,姑且算是吧!”謝安微笑著點了點頭。
“哦,”老人恍然大悟,點點頭歎息說道,“蘇家上下都是好人呐,隻可惜好人不長命……夫婦二人含冤而死,府上大小姐下落不明,咦?”說到這裏,老人疑惑地打量了謝安一眼,納悶說道,“老朽瞧著長孫公子很麵善啊……”
“嗬嗬嗬!”謝安忍不住笑出聲來,其實他早就認出這位老人家便是當年在村鎮上擺茶攤的老頭,隻不過當時並未接觸罷了,畢竟那個時候謝安可沒閑工夫到人茶攤吃茶。
“老人家的茶攤還擺著麼?”
“咦?”老人聞言更是吃驚,上上下下打量了謝安幾眼,繼而皺眉說道,“不曾想公子竟然知曉老朽艸持的賤業……恕老朽眼拙,實在是記不得何時見過公子……”
事實上,這位餘老頭曾經不是沒見過謝安,問題是謝安去了一趟冀京變化太大,無論是相貌、氣度、穿著,再不是當年廣陵蘇家的一介家丁可比。
見老人猜不出來,謝安也未說破,隻是帶著苟貢等人來到了老人的茶攤,畢竟時近晌午,謝安等人亦覺得有些饑腸轆轆。
可能是對謝安的印象頗佳,老人親自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家所開設的茶盞,叫兒子熱情招待,畢竟自謝安故意透露的話中得知,眼前這位穿著講究的公子,很有可能是曾經從這個小鎮上出去謀生的年輕人,換句話說,也算得上是鄉鄰了。
雖說是茶攤,卻也兜售酒水、飯菜,當然了,比起冀京的酒樓,這裏的飯菜就顯得普普通通、不上檔次了,但是謝安卻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溫馨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