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見長孫湘雨口吻嚴肅,長孫湘雨乖巧地點了點頭,畢竟謝安是怕她受到傷害,想到這裏,她心裏不禁有些甜蜜。
旁邊不遠處,長孫靖有些傻眼般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般乖巧說話的,竟然會是自己那個平曰裏對父親指手畫腳、言語衝撞的女兒。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麼?
望了眼謝安,又望了眼女兒長孫湘雨,長孫靖摸了摸短須,腦海中回想起他父親胤公曾經對他所說的話,深以為然般點了點頭。
梁丘舞自然不知長孫湘雨此刻的心情,見謝安說話那般嚴肅,略有責怪般望了一眼他,岔開話題問道,“安,方才我就想問了,你按著李賢殿下的脖子做什麼?——這樣,李賢殿下不是更加氣息不暢麼?”
石牢內眾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盡管他們不認為謝安會加害李賢,可謝安這番舉動,實在讓他們有些看不懂。
“這個嘛……”謝安想了想,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方麵的事,就在他思忖之際,蘇信已端著一隻木盤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喘著粗氣說道,“大……大人,末將回來了……大人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石牢內眾人伸著脖子觀瞧了一眼,麵麵相覷,不明白謝安為什麼叫蘇信招來紗布、蜂蜜、米漿等物。
此刻的謝安,顯然也顧不上替眾人解釋,回顧梁丘舞與長孫湘雨二女說道,“舞,湘雨,你們將蜂蜜與米漿混在一起,攪拌好,然後均勻塗在紗布上……”
梁丘舞與長孫湘雨點點頭,當即照著謝安所說的做,不得不說,蜂蜜與米漿塗抹在紗布上後,看起來著實有些粘稠地惡心。
見此,謝安轉回頭來,目視著神智已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李賢,在他耳邊大聲說道,“殿下,下官先要替你簡單包紮一下,你若是聽到,就盡量憋一口氣……”說著,他回顧梁丘舞與長孫湘雨二人說道,“等下我鬆開手,你二人就將這紗布纏在李賢殿下脖子上,多纏幾遍,明白了麼?”
梁丘舞與長孫湘雨點點頭。
“費國,慢慢扶起殿下的頭,慢一點……”
“是!”費國抱歉領命,走了過來,在謝安的示意下,緩緩托起李賢的頭。
見此,謝安目視了一眼梁丘舞與長孫湘雨,猛地鬆開手,二女當即取過紗布來,一層又一層地纏繞在李賢的脖子上,隻將李賢的脖子纏得猶如大腿粗細。
“夠了夠了……”見差不多了,謝安這才抬手阻止二女,繼而伸出手一探李賢的鼻息,見其呼吸雖然微弱,但已平穩下來,這才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從始至終,荀正、文欽、阮少舟、孟讓以及長孫靖在旁觀瞧,見謝安竟然有辦法穩住了李賢的傷勢,歎為觀止。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人一旦被割喉,那就已經算是完了,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
“老弟,李賢殿下他……不礙事了?”觀瞧著李賢良久,荀正試探著問道。
“暫時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謝安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肩膀,歎息說道,“接下來,就看太醫院的禦醫了……總之,李賢殿下這回算是命大……”
長孫靖聞言一愣,不解問道,“此將怎講?”
也不知為何,長孫湘雨似乎很熱衷於駁自己父親的麵子,見自己父親發問,撇嘴說道,“這還不明白麼?——安的意思是,凶手此番用割喉的方式暗殺愛哭鬼,算是愛哭鬼命大,倘若凶手一刀紮在愛哭鬼心口,那就算是鬼神也救不活了!”
這胳膊手往外拐的死丫頭!
見長孫湘雨方才對謝安說話時是那樣的乖巧,而這會兒對作為父親的自己說話又是這般不客氣,長孫靖心中激氣,不悅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繼而皺眉問道,“賢侄,你覺得李賢殿下是被人謀害麼?——可是聽你家將方才所言,你等進入這間石牢時,牢內可沒有其他人啊……”
謝安聞言傻傻地望著長孫靖,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長孫靖口中這聲賢侄指的竟然是自己,受寵若驚之餘,連忙說道,“是這樣的,伯父,方才我仔細觀瞧過李賢殿下的傷口,左側的傷口明顯要比右側的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凶手應該是在製服了李賢殿下後,從他身後,一手捂住李賢的嘴,一手反握著匕首,從左到右這麼一拉……倘若是正常自刎,不應該是握著匕首的右手架在脖子右側,朝左側拉麼?這樣的話,右側的傷口應該要比左側的深才對!——而李賢殿下的傷口恰恰相反,因此小侄斷定,此乃他殺,並非自殺!”
別說長孫靖聞言大感驚愕,就連阮少舟、孟讓等朝中傑出的俊傑,亦是歎為觀止,他們望向謝安時那驚愕的目光,讓梁丘舞與長孫湘雨心中頗為暗喜。
誰是,有哪個女人不想見到自己的丈夫有這般露麵的機會呢?
“原來如此……”仿佛是聽取了謝安的推斷般,文欽釋然般點了點頭,繼而詫異問道,“那石牢內除李賢外在無一人,謝少卿又作何解釋?——凶器的話,本府也猜得到是凶手在事後塞到李賢手中的,可問題是……此石牢內密不透風,難不成凶手還能穿牆而出?”
“這個嘛……”謝安聞言皺眉思忖起來。
在他看來,此番行凶欲殺八皇子李賢的,應該是金鈴兒無疑,畢竟隻有金鈴兒,才有這般實力,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守衛森嚴的大獄寺。